“老二家的,就当我求你了,别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让我进去,好不好?”
陈老婆子就差跪下来哀求刘香给她让道。
刘香倚着门嚣张地看里面停下来的陈雪云母女,“娘啊,你要想留下来不是不可以,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大嫂跟她的拖油瓶必须离开。”
杨喜花气不过,“刘香,人在做天在看,你是儿媳妇,欺负婆婆,就不怕天打雷噼吗?”
吃瓜群众一阵骚动:对呀,儿媳妇欺负婆婆,还有没有天理?
“哈哈哈,天打雷噼的是你吧!”刘香冷笑,“在这个家,我就是天,我就是地,大嫂啊,你要是不服气,让你男人从地底上爬起来救你呀。”
以前不敢拿你开刀就因为你男人可能成为官户,现在,呵呵,你男人死了,你就是个没靠山的,身娇肉贵的,还干不了活,简直浪费粮食,留你我不姓刘。
刘香之所以一定要赶走杨喜花,就是因为杨喜花比她美,比她心地善良,一出门就被村民比了下去,她心里恨。
没了杨喜花,全家就她最美。
“你……”
杨喜花本就因为死了丈夫心里难过,这会儿被刘香这么一激,极受侮辱,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
刘香洋洋得意,她就知道杨喜花软弱好欺负,她稍微激一下就焉了。
柳莹莹轻轻掐了一下孩子,让哭声充斥周围。
村民都看不下去,这刘香就是天杀的。
“老头子,你快显灵啊,别让老二家的把我赶走,呜呜呜……”
陈老婆子在外面哭得肝肠寸断。
杨喜花听着实在心疼,可她也忧心呀,离开了陈家,她跟陈雪云,弱母娇女,又因长得不赖,一看就是惹人惦记的受气包,活不下去呀。
陈雪云静静看着事态发展,一来她还没有完全消化完这里的记忆,二来她在等杨喜花作出离开的决定。
陈老婆子抓住林秀的手,“老三家的,你帮我求老二家的……”
林秀瞥了一眼刘香,刘香冷笑,她拍开婆婆的手躲在一边,“娘,我做不了主!”
陈老婆子只好把哀怨的目光转向柳莹莹,“老四家的……”
柳莹莹头也不回地回房间去了。
刘香冷笑:“娘,求她们不如求我,你三叩九拜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留你。”
“好,我跪,我跪……”
“祖母,不许跪!”陈雪云扶住陈老婆子。
“够了!”杨喜花实在受不住了,终于鼓起了勇气,“好,我们走!”
刘香让出了一个道路,“滚!”
“等等!”陈雪云不会就此作罢,一个箭步到了刘香面前,“二婶,要我们离开可以,但是,朝廷给我爹的抚恤金,你必须给我吐出来,我们要带走。”
“什,什么金?”
刘香慌了,她可不能被人知道想要昧大伯的抚恤金把母女赶走的。
“二婶,你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要是不交出来,我们就上报官府,让官府来主持公道,你怎么吞进去的,给我怎么吐出来。”
陈雪云故意拔高了声音,就是想让村民听到。
刘香不说话了。
昨天接待官兵的是她跟林秀,只要两人咬死不承认,谁能拿她们怎么办?
她还就不信村门都没出过几次的杨喜花母女,真的能去报官?
怕是衙门在哪都找不到!
再说,她们真去县衙,她不会想办法拦着吗?
全村她最闲,她有的是时间。
为此,她对林秀使了个眼色。
林秀本想学柳莹莹静观其变保平安的,这会儿被刘香暗示,也就脱不了干系,只能走出来劝说了。
“雪云……”
“还有你,三婶,你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
林秀心里一惊,自己做的那些事不就是跟村里的某个鳏夫眉来眼去?
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要是爆出来了,陈三壮能饶过自己?
怕不会把自己的腿打断?
看来陈雪云摔一跤非同寻常了,林秀立马退到一旁,不敢多嘴了,就怕藏着的秘密被陈雪云爆出来。
刘香还在好奇林秀有什么把柄落在陈雪云身上,陈雪云就伸出了手,“二婶,拿来吧!”
刘香拍开陈雪云的手,“拿什么?没有。”
杨喜花看刘香铁定主意不拿出抚恤金,担心陈雪云被刘香欺负,就劝说陈雪云算了。
陈雪云当然不愿意算了。
她要是跟母亲离开这个家,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离得了钱?
不让刘香吐出点钱怎么行?
刘香担心陈雪云纠缠下去没完没了,又想拿陈老婆子开刀,陈雪云看出了她的心思,拦在了陈老婆子面前。
“二婶,你可以不要脸,但是,二叔、铁蛋、石蛋还要脸,特别是铁蛋,他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你说,他有个品德差劲的娘,还怎么在官途上发光发亮?”
刘香脸一黑,算是被陈雪云说到痛点了。
她儿子铁蛋出息,读书本领高,十五岁就是个小秀才了,还备受夫子喜欢,牛粪村仅一个呢,是她的骄傲,马虎不得。
林秀心里烦,凭什么别人家的儿子是秀才,有出息,她儿子狗蛋人如其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
陈雪云加了一把火,“还有金贵儿,今年也十四了,快到及笄选婆家的时候了,别人要是知道了二婶的品行,还有好人家看上她吗?”
就算没有昧抚恤金这事,刘香的品德也好不到哪里去,金贵儿姻缘早就堪忧。
刘香心里设防彻底崩塌。
她今年就经常跟媒婆走动,就是想让媒婆给她女儿金贵儿寻觅一门好人家的。
这要是真被人知道自己缺心眼,那金贵儿的婚事就会受到影响。
“二婶,二叔回来了,要是知道你赶我们走,他肯定饶不了你。”
陈雪云心里感慨,刘香那么坏,她二叔对她还是挺不错的,多次跟刘香作对。
刘香本来是仗着丈夫不在家才敢先斩后奏把杨喜花赶出去的。
就想着哪怕陈二壮回来,一切板上钉钉,也无可奈何。
何况,她有两个儿子两张王牌,陈二壮更不能拿她怎么办。
可陈雪云这么一提,想到陈二壮对她凶神恶煞的眼眸,她莫名就有些心虚。
“二婶……”
“臭丫头,你别说了,我拿给你就是!”刘香打断了陈雪云。
这丫头再说下去指不定爆出什么东西来,就当破财免灾了。
刘香回房间老半天,总算拿了十两银子递给陈雪云。
“无拖无欠了,快走快走!”
陈雪云知道远不止这些,露出了姨母笑。
“二婶,抚恤金嘛,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有多少,你要是贪了,我一不小心就上报,朝廷知道了,派人来调查……”
“小蹄子,还有完没完了,剩下没多少,你以为是给我自己的?你爹不还有个老娘?养她不要钱呀?”
刘香底气十足地用嘴努了努偷偷抹眼泪的陈老婆子。
陈雪云简直要气炸了,“二婶都不让祖母住了,怕是那些钱都用不到祖母身上吧。”
刘香耍赖了,“总之没有了,你们走不走?不然就十两银子都没有了!”
杨喜花不想事情闹的太僵,就轻轻扯了扯陈雪云的衣裳,“算了,雪云,就当用在你的祖母身上了。”
陈雪云瞥一眼懦弱的祖母。
别人家穿来的祖母是恶毒的,自己的却是没主意软弱可欺的,不然也不会被刘香骑在头上。
刘香以为陈雪云妥协了,正洋洋得意。
陈雪云冷笑,“二婶要是不把剩下的钱给我吐出来。
那么,明天县衙布告栏上就是你的光辉事迹,铁蛋连秀才都别想当了。
还有,二叔的生意也不会有人光顾,全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家世不清白就别想考科举,刘香那婆娘真是不懂事。”
“昧了人家爹的命钱,还把人赶走,简直是丧心病狂?”
“良心真的被狗吃了,陈家有这个婆娘真是倒霉。”
“话说,刘香有良心吗?”
“……”
人群就骚动,刘香急了,回头就把剩下的钱拿出来扔到了陈雪云脸上,“滚!”
“二婶,还没完呢,离开家前,账目都要清了!”陈雪云冷哼。
“还有什么?你这小蹄子别给脸不要脸。”刘香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