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生无可恋的躺在躺椅上,拎起一旁的手帕盖回脸上,恹恹的问刘静文:“那你说怎办?三郎都知道了,肯定更讨厌我了。”
刘静文一手捡了块石桌上盛放在盘子里的枣糕,靠在树上,斜着眼睨了眼安平郡主:“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逃出来看你,我一来你就跟我说你的三郎,说个不停。”说着咬了口枣糕:“未免也太重色轻友了吧。”因为嘴里叼着枣糕,说话变得含糊不清。
“啧,你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安平郡主从躺椅中起身,转头去看了看刘静文,看她这痞痞的样子有些想笑。
刘静文翻了个白眼:“你哪次见我翻了墙,身上还这么干净的?”说着又咬了口枣糕,“你家换厨子啦?怎么感觉更好吃了?”
安平郡主想起刘静文第一次翻墙来找自己的狼狈像,开口笑说:“我记得你第一次翻墙进来的时候,被我家的狗追了大半天。”安平郡主怎么都压不下嘴角的笑意,那天自己正在花园浇花,侍弄花草也算自己的一大爱好,那日晨光微熹,自己正直起身伸懒腰,腰身就被人抱住了,只听见刘静文哇哇的大叫“思茗,思茗,你家狗要咬我啦,快救命呀!”刘静文整个人狼狈不堪,头发上还沾着草叶。整个公主府都被她搅合得鸡飞狗跳的,据刘静文自己讲述,回家后还好一顿训,憋屈死了。
安平郡主忍住笑意,告诉刘静文:“我家原来的橱子前段时间,说是家里有事,告老还乡了。这新厨子原来是回味楼的厨子,被爹爹请了回来。”
刘静文听到她讲自己的丰功伟绩,脸上不见半分羞涩或者尴尬,反而毫不在意的说:“你要是想笑就笑,别憋坏了。”说完又咬了口枣糕:“叫你家晴语出来沏茶,本小姐就爱她沏的茶。”
“晴语,她被赶出去了。”安平郡主脸上的笑意止住了,感慨的说:“好歹伺候了我这么久,还是有些不舍的,要不叫晴雪给你沏茶如何?”
“她沏的还不如你沏的呢,”刘静文鼓着腮帮,嘴里含着一口枣糕,含糊的说:“要不你沏?”
安平郡主难得好脾气的道:“好好,我沏。”又吩咐:“青枝,去叫晴雪给我准备茶具。”(晴雪在安平郡主睡着了的时候就办完事回来了)
青枝福了福身子,应了声,下去了找晴雪。焚香净手煮茶,两人就着这茶,吃着石桌上的零嘴,若有识货人在这里,定然会大呼暴殄天物,茶是好茶,品茶的人却……
两人又笑闹一番,依依不舍的分别,临走时,刘静文靠近安平郡主一番耳语,说完大笑着离开,留下安平郡主一个人红了脸的站在哪里,心里有些不服输的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刘静文一样练就一张厚脸皮。
粗使丫鬟小翠前来通告:“小姐,大少爷来了。”
安平郡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本想挥手让她退下,但想到自己似乎很久没见到这个这个堂哥了,于是问道:“他怎么来了?”
小翠低着头,一身翠绿色的丫鬟服饰,垂着珠花,不卑不吭的应道:“奴婢不知。”声音不高不低恰好传进安平郡主的耳朵里。
安平郡主又问道:“是来找我的么?”
小翠如实回答道:“不,是来找老爷的”虽然也是低着头,但背挺的直直的。
安平郡主示意小翠下去,这小翠还是有些意思,倒是比青枝好些,至少不会畏畏缩缩的。神思飘忽了起来。这个堂哥,是大伯陈延年的嫡长子,母亲是琅琊王氏王昭逊的最小的女儿王姝灵,是嫡子又是长子,在家里自然是深受宠爱,在堂哥举行完弱冠礼后,告别双亲去了游学,一去就是两年,前些日子才回来,那时候自己还躺在床上养伤,来不及去见他。他又忙的很,只送来礼物慰问。两年未见多少有些想念。本来两人虽是堂兄妹也不可能这般亲厚,是因为宁国公主无子,又去世的早,在安平郡主的七岁的时候,镇国将军过继了长兄陈延年的嫡次子,现在名叫陈奉甯。陈奉远经常来看这个弟弟,所以连带着安平郡主跟他的关系也亲厚起来。本来过继之后,亲人就不应该这么频繁的来探望,只是陈奉远一直闹着要个弟弟,所以很是珍重这个弟弟。即使回到家后就是一顿打骂,但是仍然坚持的来看,镇国将军也很心疼这个侄子,也就默许了陈奉远的行为。所以三人感情深厚,陈奉远游学时经常派人送东西给安平郡主和陈奉甯。陈奉甯在安平郡主生病时也来探望过,只是那时安平郡主睡着了,所以也就悄悄地来悄悄的走。
安平郡主想着去见堂兄,好久未见,不知道是不是比自己又高了几寸,是不是嗮黑了?于是带着丫鬟,“走,去看看。”丫鬟婆子跟在安平郡主后面。
安平郡主朝着父亲的书房而去,还没到书房,在花园里就远远的看见两个少年并肩的走着,两人身量很高,安平郡主还是一眼就认出哪个是自己的堂兄,陈奉远一身绛紫色的衣裳,头戴玉冠,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长身玉立,好以为浊世佳公子。
与陈奉远一起来的是一个着藏青色衣裳的少年,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浓眉大眼,一双眼睛圆圆的,乌黑的眼珠,清澈可照人,气息纯净如同刚出生的婴孩。
安平郡主快步上前挽住陈奉远的胳臂,泪眼汪汪的望着陈奉远:“大哥,你怎么不来看我?”语气却无半分埋怨之气,只是问。
“我最近有些忙,来不及看你。”陈奉远低声细语,生怕惊到这个娇俏的妹妹。陈奉远正想询问妹妹的伤势,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了,还是想听她亲口的告诉自己。可是陈奉远还来不及问话,安平郡主就问到:“这位个哥哥是谁?”
陈奉远笑的很无奈,那等会再问罢,介绍自己的好友:“这是我游学时交的好友,名唤林渊。你可以唤他林大哥。”又向林渊介绍自己的妹妹:“这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妹妹。”
安平郡主甜甜的喊了声:“林大哥。”
林渊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笑容羞涩。目光都不敢放在安平郡主身上。
安平郡主的目光一转,看见了林渊腰侧的剑,就笑道:“原来是位少侠呀。”眼神亮晶晶的。
林渊耳尖红了红,连忙道:“这只是防身的,少侠不敢当。”
陈奉远拆穿好友的谎言:“别听他胡说,他武功好极了。”林渊的耳朵更红了。
“啧,子思啊,你怎么这么害羞呢?”空气中传来一道声音,不是低沉的好听,而是那种就想听见潺潺流水的那种自然,纯净的感觉。安平郡主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语气也是令人感到熟悉的玩世不恭,可是却想不起来。
林渊不自然道:“哥,你怎么总是不走正门呢?”
从空中飞身下来一人,这人正是林渊的哥哥林葉华。
也许公主府的护卫需要加强,安平郡主如是思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