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他解释,正好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肖记者打来找我。
“肖大记者啊,你现在什么地方?”从电话中传来含糊不清的话来看,肖大记者又喝高了,自从我的事务所开业以来,他没少找我给他代驾,没有一次不是因为他喝高,开不了车去采访他的新闻,幸好肖大记者出手还算大方,给出的车费我从没抱怨过。
这一次也不例外,向一个烂醉如泥的人问清地点确实很费劲,我抢回老不死手中舍不得放手的吊坠就把他踹出店门。
接了肖大记者上车,我就问他这次要去哪,肖大记者也不说话,他从衣服了扯出一张纸,递给了我,自己就趴在车窗上开始吐起来。
我打开纸一看,不禁愣住了,离岛?!这也太远了吧,大晚上的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车费,嗯……得好好敲咱们肖大记者一笔,正当我在盘算敲竹杠的力度时,呕完的肖大记者终于舒服了一下,他说:“根据线人爆料,离岛附近发现一伙人盗墓,是一上山砍柴的农民路过的时候发现尸体向警察报案的,估计是分赃不均,下了黑手,目前警方消息封锁中,我得赶在别的报社到场前拍些照片做明天的独家。”
“这年头,盗个墓算不了什么新闻吧?”香江这个弹丸之地地处南粤的边上,虽则古时候已经是对外的港口,但知名度不及泉州,从古到今都是处在山高王帝远的位置,这样的地方能多少有价值的古墓不说,单单看看那密集的石屎深林,就算你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开挖吧?不去洛阳湖南哪些热门的地方却来这里,这些盗墓人真是秀逗了。
肖记者点了跟烟,慢悠悠地说:“我还没说完呢,死的那伙人都是金发碧眼的老外,墓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些什么古墓,是贺家的祖坟。”
贺家吗,我自然听说过,正确来说,不管是不是香江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他家的大名。但他的外貌明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人,不,连亚洲人也不算,有着明显的混血儿相貌,这样一个人的祖坟怎么可能在香江?
“有什么奇怪,跟随母系籍贯而已。”肖记者又吐了起来,然而老外来香江盗他们的墓?从他祖父过身的年代来看,早已经不流行厚葬了,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这时,夜空忽然下起大雨,这鬼天气大老远地出去跑新闻真是倒霉,肖埋借着酒劲一路怨道。冒着大雨开了两个小时,已经来到了离岛,可离事发地点还有半小时而且山路。
天已经很黑,夜已经很深,山路在大雨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路况非常糟糕,这种时候车头灯在大雨中照不了多远,能见度非常低,我不得不把车速保持在很慢的状态。
突然,在山腰的一个拐弯处猛地出现了两辆车,还好我眼疾手快,踩下刹车,不然再慢个半秒准会撞上。
大雨滂沱,这两辆车堵在山路中,抛锚了。它将原本就窄小的路完全堵死。我们的车过不去了,这种时候,通常只有两种办法:放弃采访或者丢掉汽车,爬过堵路的车,走到目的地,然而在这种倾盆大雨中走在黑暗的泥泞中赶路,任谁也不愿意。
显然,肖记者不会选第一项,而我也不愿意选第二项。
没办法,在这么糟糕的天气在野外抛锚,帮他们也是帮自己,当下我拉着一脸不乐意的肖下车,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山间的泥浆走向那两陷着的车。我走近了看,原来是两辆警车,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大雨中狼狈地试图把陷进泥坑的车轮撬上来。
“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我问,一个五短身材貌似这些警察头领的大叔朝他跑来:“哟,碰到你们真是太好了,麻烦你们一下。”
废了一番功夫总算把车从泥坑中拉了上来,警员们也用山边的碎石将泥坑填平了。中年警察抹了把脸上泥说和我说了些感谢之类的客套话,忽然他话锋一转,对着肖问道:“如果我没看错,这位是《突然一周》的记者,肖什么来着?这么晚了,进丫背村所谓何事?
我与肖大记者一愣,这大叔眼睛也太贼亮嘛!肖大记者忙道:“生活逼人啊,我们总编非要我们去采访一趟,不然糟糕的夜,谁愿意从市区跑这来这深山野岭的。”
“你们这些做记者的,消息还真灵通啊,我们都还没赶到案发现场就被你们就追上来了。”
“都是被生活逼的嘛……”我不由叹道。
“说得也对,不过这案子牵扯到很多不明朗因素,在我们警察查明之前,我不希望看到报纸上各种奇怪的分析,可以吗?”中年警察意味深长地向他们笑了笑,意思不言自明。新闻采访就是这样子,一些事你可以抢着报道,一旦关乎某些人利益的事情,你得非常审慎。
“我明白,我的稿件会先送给你们部门审核完,OK才发。“肖大记者拍着胸膛向他保证,如此看来,肖大记者这次的独家头条甚忧了。但这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肖大记者请的跑腿,只要把肖带到现场,并且带回来,然后他给我酬劳,就完事。
“这位同志,怎么称呼您?”我掏出根烟递给中年警官。
“叫我老邢吧,他们都这么叫我。”老邢接过烟道。
三辆车重新上路,全身湿透了也没有备用的衣服可换,我与肖大记者都冷得直发抖。经过刚刚的山坡,再往里开二十分钟,我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南丫岛最里面的丫背村,地方上的驻警早已在一栋略带残旧的办公楼前等候多时。
据了解这栋不到四十平方的房子,就是丫背村的驻警办公楼,其实也就一三层民房改建成的,门外挂个警灯,标志,方圆二十公里村民们不管是丢了牛还是失了鸡都要他们操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