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楠看着再次来找自己的刘军脸色有些不好，上次自己豁出去一张老脸帮他找洛凡帮忙，没想到他也不知道是谁惯的臭毛病，对洛凡那是一阵冷嘲热讽。
也就是洛凡脾气好，再加上自己当初帮过他，不然的话，自己肯定也会被他连累加入了洛凡的黑名单。
贾文楠没好气的说：“你脾气不是很大吗，你不是看不起洛凡吗？”
“怎么现在又要找我帮你引荐，我告诉你，我人年纪大了，我丢不起这个脸。”
“况且婷婷的病你不去找医生跑去找洛凡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他充其量也只算是一个鉴定古玩的专家。”
“你就算是病急乱投医，好歹你也找个医生吧，找个鉴定师帮忙真的不会耽误婷婷的病情吗？”
许久不见，刘军的脸色比上次见的时候更差了，唯独那一双眼睛还算是有精神。
曾经的刘军也是个体面的人，他对面子看得比谁都重要。
可惜，自从他的女儿刘婷婷得了渐冻症之后，他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寻找治病的方法上，对于这些细枝末节已经不在乎了。
刘军其实一直以为洛凡只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罢了，所以当初也没把洛凡当回事，那五万块钱他直接就当是喂狗了。
努力了那么多年，刘军的积蓄还算是比较多，不然他也不可能看得起渐冻症这种绝症，更是还买了很多古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治疗的线索。
只不过渐冻症既然被认定为绝症那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刘军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有半点起色，病情依旧朝着更差的方向前进。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刘军最终还是尝试了那份假《青囊经》上面的药方，希望能够缓解一下自己女儿的症状。
这个药方经过医生的鉴定，有没有用不知道，反正是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倒是可以一试。
只不过这个药方要是有用的话，这本假《青囊经》的价值就非常的恐怖，根本不可能落在刘军的手里。
所以，不出意外的是，刘军失败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副药对渐冻症虽然没用，但是至少不会加重病情。
病急乱投医的刘军忽然想起了离开时洛凡所说的那句话，将艾叶换成野芹菜，或许自己可以尝试着试听一下洛凡的话？
保险起见，刘军还是找了医生询问，只不过这一次居然被医生直接否决了。
野芹菜可是有微毒的，再加上这副药方里面艾叶的用量很大，说不定会引起某种未知的效果，医生是万万不敢让刘军进行尝试。
对于渐冻症患者来说，所有摄入的食物和药品都要严格的控制，甚至是要精确到克的程度，医生是不可能让刘军的女儿刘婷婷尝试这种明显有问题的药。
果然，洛凡这句话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他一个鉴定师能懂什么医学？
只不过，面对着病情不断恶化而又走投无路的女儿，不试一试洛凡的建议他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正好上周的时候，他在医院下面发现了一个卖野芹菜的阿姨，让从来不信命的他居然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安排，需要按照洛凡的说法去试一试。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那副药方刘军准备的量其实很大，后面虽然因为发现没用弃置了，但是还是放在刘军的家里并没有丢弃。
刘军算好份量，直接将野芹菜和艾叶进行了替换，直接熬出了一锅新的药汤。
这碗药汤看起来非常的普通，深褐色的药汤散发着中药那种独特的气味，让人一看就觉得肯定是非常的“良药苦口”。
这碗药汤似乎就和以前每一次他发现新药方制作的药汤一模一样，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效果的样子。
看着手里的药汤，刘军沉默了，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给自己的女儿进行尝试。
或许自己应该放弃了，放弃折腾自己也放弃折腾自己的女儿，这些药可都不好喝，每次自己的女儿都是强忍着难受喝下的。
甚至喝完这些药汤之后，女儿还要反过来安慰自己，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说：“爸爸别担心婷婷了，婷婷已经乖乖的吃完药了，婷婷马上就会好起来了。”
只不过，迎接婷婷的并不是好起来，而是病情的一次次恶化，这些难喝的药汤则是加重了女儿的痛苦。
想到这里，泪水止不住的从刘军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渐渐的他也放下了手中的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让婷婷再受这个苦了。
渐冻症虽然是绝症，但是距离死亡的时间还很长，自己完全可以带婷婷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婷婷喜欢的事情。
想到这里，正好此时有一个刘军的朋友打来了电话，他也来不及处理，顺手把药碗放在了桌上就出门去了。
刘军走后不久，刘婷婷也推着轮椅走了出来，正好是看到了刘军熬的那副药。
看来自己的爸爸又去哪里找到了不知道什么秘方，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叫自己喝下。
虽然这药汤一看就很苦，但是刘婷婷知道，这些都是爸爸对自己的爱，她必须喝下去。
就算是明知道这些药不会有什么效果，刘婷婷还是愿意为了爸爸的这份爱喝下去。
现在这个网络发达的社会，加上她只是得了绝症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她就算知道也不想说，给彼此留一个念想也好比直接迎接绝望的好。
想到这里，刘婷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直接一口就喝完了整碗药汤。
……
等到刘军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坐在轮椅上安详的睡着了。
刘军狂喜，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女儿露出这种舒服的表情了，平时她虽然极力忍耐，但是脸上还是时不时会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
难道是女儿的病好转了？
刘军第一时间就把刘婷婷带去了医院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只可惜，这次的检查结果和平时一样，压根看不到半点变化。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耐心的询问了刘婷婷之后，刘军很快就发现了状况，刘婷婷今天和昨天唯一的区别就是喝了那碗自己顺手放在桌子上的药汤。
难道这副经过洛凡指点的药真的有效？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刘军也不想听那些医生的话了，开始按照药方每天给刘婷婷熬制药汤。
这药汤虽然看起来普通，但是效果却非常的明显，刘婷婷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至少是不再那么痛苦了。
刘军大喜，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就算是绝症也被自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只不过刘军高兴的似乎有些太早了，刘婷婷的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但是也就是仅限于此罢了。
刘婷婷的病情虽然不再恶化，但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似乎这副药就只能稳定她的病情不再恶化，不能做到更多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刘军，刘婷婷安慰道：“爸爸，这样已经足够了，至少病情稳定了下来，基本上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渐冻症是绝症，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医学奇迹了，有时候人要懂得知足，不能够贪图太多。”
“爸爸，我有一个请求，我们能不能将这个药方作为渐冻症患者的福音公开出来，让更多的人免受和我同样的苦。”
“不，不行，这决定不行！”
刘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倒不是他利益熏心想要靠这个药方赚钱，而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药方严格意义上应该算是他和洛凡共同完成的，甚至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洛凡。
如果他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将这个药方公开了，到时候洛凡知道会如何想，原本上次就没留下的好印象岂不是要更差了？
至于自己咨询过的医生会不会从女儿的变化中联想到药方的事情，刘军对此则是非常的放心。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直接拿着这种级别的药方到处问人。
他每次都是将药方分散打开成若干个组合分别进行咨询的，只有所有医生都说没问题他才敢让女儿吃。
这样也断绝了药方可能外泄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个药方除了洛凡和刘军不可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刘婷婷本以为刘军会支持自己的决定，但是没想到刘军居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很是激动的说：
“爸爸，为什么你不愿意公开这个药方，难道你感受不到渐冻症患者的痛苦吗？”
刘军安抚刘婷婷说：“女儿，我当然能够理解这种痛苦，只不过，这个药方其实并不是我的东西，如果未经同意就公开的话，将会造成极大的麻烦。”
“不过你放心，我会将你的想法转达给药方主人，但是具体要不要公开，还是需要药方主人自己定夺。”
刘婷婷在听了刘军的解释之后，这才安静了下来，虽然她也很想公开这个药方，来造福更多的患者。
但是在得知这个药方的主人不是刘军时，她也没有选择无理取闹，不过肉眼可见的是，她的表情还是有些失望。
刘军想了想说：“女儿，要不这次你和我一起去，你亲自询问一下药方主人的意思。”
原本刘军是打算等女儿完全好了之后再找洛凡进行登门拜谢，只不过，现在估计是等不到女儿完全好的一天了。
再加上又出了这样一件事情，他也只能将这个日程提前了。
其实刘军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他想问问洛凡，既然能够洛凡搞定缓解渐冻症的秘方，是不是也有一劳永逸治愈渐冻症的方法。
这也是刘军不可能在不征询洛凡同意的情况下公布药方的又一个原因，要是将这尊大老得罪了，自己岂不是亲自葬送了彻底治愈自己女儿的希望？
这也是这次刘军找上贾文楠帮忙再次引荐的原因，这一次是登门拜谢，再加上又是有求于人，他自然不可能大大咧咧的去当不速之客了。
至于自己直接和洛凡联系？刘军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上次自己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是将洛凡得罪死了，自己要是开口他估计想都没想就会拒绝吧。
面对贾文楠的质疑，刘军缓缓开口道：“贾老我知道这样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只有洛凡能够帮助我。”
“上一次的事情我也知道是我的不对，你放心，这次我的姿态绝对会放到最低，绝不可能再出现上一次的那种事情。”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让你见笑了，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会好好的向洛大师赔礼道歉。”
刘军的这一声洛大师叫的非常认真，看得出他应该是真的被洛凡的实力折服了。
贾文楠认真的想了想，上一次洛凡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情，怎么能让这个桀骜不驯的人就心悦诚服了呢？
难道是洛凡最后给出的那个建议？
大体明白了这件事的贾文楠，却是故意调侃说：“我记得上一次你好像也是那么向我保证的。”
刘军老脸一红，他也想起来了自己的不靠谱，只能开口说：“贾老你放心，这一次我会带我的女儿去，绝对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问题了。”
女儿刘婷婷可以说是刘军的软肋，别看他在人前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在女儿面前可是非常的温柔。
见刘军说自己的女儿也要去，再加上刘军的神情不似作伪，贾文楠心想这样的话的确是不会出什么问题，这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别看刘军现在的样子那么屑，他可是非常的不简单，洛凡要是真有机会给他人情，对他绝对是非常的有好处。
由于上一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次要是再说是刘军要去的话，洛凡可能压根不会同意见面。
贾文楠和洛凡沟通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提刘军要去的事情，只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要找洛凡帮忙。
不过贾文楠也顺带暗示了一下洛凡，不然以他活了那么多年的经验，怎么也不可能那么明显的被洛凡看出一些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