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六月的天突然降了雪,天地万物顷刻间,全都惊滞了。
到这一刻,大家才全都晃过神来。
说什么包庇,这明明就是指着陆嵩的鼻子,认定了他就是罪犯呢!
也有那反应快的,很快便将这桩指责与前些日子的流言联系了起来------这哪里是在向燕王告状?分明,就是存了心让他自断手臂。
旁人能想到这一点,墨珩自然也不会漏掉。
他终于知道,墨章跳城门之前,所说的那句话了。
他不只要江山,还要竭尽所能,报复墨珩,让他左右为难,痛不欲生。
“玉佩,相信在座的,一大半人都认识。没错,这正是当日劫持先帝的刺客,不小心掉在宫里的。”
没有全场哗然,也没有窃窃私语。这场来自皇室的争斗,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而现在,这把刀子交到了墨珩手里。
是选择保护自己的所爱之人,将刀刃刺向亲人的心脏?还是自断手臂保留自己的清白?
墨珩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来人呐,将这蓄意栽赃之人,给本王捆了!”
呼啦啦涌进殿内六个侍卫,不过眨眼之间,便将那罗御史治了个动弹不得。
“王爷,你凭什么捆我?有罪的是陆嵩!”
旁的大臣也被吓到了。就连一直没说话的陆嵩,本来都准备好了先下大狱尝两天苦日子的,如今也不禁愣住了。
“王爷......”
墨珩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弘亲王年前的折子,都还只是在问候本王,汇报他在东山的所作所为。他每日忙着礼贤下士,连觉都不曾好好睡一个,你却说他借着托梦之言,肆意诋毁抹黑肱股之臣?简直其心可诛!”
“还有这方玉佩,本王没记错的话,皇兄当年得的是一对儿,一个给了陆相,另一个,却是乔贵妃讨了去。要照你这么说,那贵妃,也是刺客的同党了?”
“本王不知你是受了何人的命令,造了这方假圣旨,来此大殿之上妖言惑众。但如果今日因为你的一方之言,便想动摇我大梁的根基,那......本王绝不允许!”
话里话外的意思,众人听明白了。
从托梦到圣旨,到玉佩,墨珩三言两语,便都定性成了伪证。
罗御史急了,“王爷!下臣冤枉啊!弘亲王给臣的亲笔信还在这儿呢!下臣怎么可能伪造得了这么多的证据?”
不能先开口讨伐墨嘉衍,那墨珩就只能先将这罪名在罗御史身上坐实了,“休得再强言狡辩!本王还道南越最近为何又开始蠢蠢欲动,原来是有人做了内应,想要借着挑拨我叔侄关系,以达到里应外合的目的!来人呐!还不将人投了刑部大牢,给本王以儆效尤?!”
罗御史还想说什么,可侍卫的手脚比他的嘴还快,一个“下臣冤枉啊”还没喊完,人便被拖到了大殿之外。
“其实今日早朝,本王还有一事。”
简单 粗暴的方式,见效快,但多数,都经不起推敲。墨珩深谙这一点,便只好将南疆的消息顺势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