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能力,墨嘉衍比不上他爹;论谋略,他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建功立业;论抱负,他从前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即便是因为墨章的死,他一夜之间变了,但在陆嵩眼里,他却依旧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子。
退一万说,他真的变了。
可兢兢业业如墨章,都受不了墨珩的功勋卓着而失了分寸。又何况,是什么都不如他的儿子呢?
这些,没有人跟墨珩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只是没了选择,他便宁愿只看那美好的一面。
可现在,陆嵩把这一切都剥开了。
“现在,我们来说浓浓的事儿。”
如果从一开始,陆嵩便说不同意,那墨珩定会想方设法说服他。可现在他这样设身处地为自己想了,墨珩就觉得------好像有些下不去嘴了。
“如果只是像从前一样做个无关紧要的王妃,浓浓她什么都不懂,倒也无伤大雅。可你现在成了摄政王,就算不登基,有些重大的事宜,总还是避不开要女卷主持参加的。
到那时呢?我们能帮得了她一时,可是能一世都跟着她吗?
当然,你可能会说,浓浓她很聪明。这些事做得多了,自然也就熟能生巧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这些所累,她还会是原来的浓浓吗?”
墨珩没说话,虽然心里憋了一万句的反驳,可这会儿,他觉得哪句,都好像有些苍白。
罢了,以后他都一一用实际行动表示了,陆嵩自然就会信了。
正这么想着,陆嵩又开口了,“当然,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事。她不行,我们可以培养她身边的人。但......如果是因为子嗣的问题呢?她有子,这自然是最好的。但没有呢?”
墨珩正打算说没有也没关系,陆嵩那假设就又来了,“你只是王爷的时候,那可能只是你的家事。你可能会说为了浓浓,你可以不在乎这一切。可你要坐了那个位置呢?那就是国家大事了。
无子,是可以动摇国之根本的。”
到这儿,墨珩是总算听明白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让他认同不得不登基这件事。再以这件事为基础,一步步谈到了那些迫不得已。
明明仔细推敲,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偏偏,又诡异地合情合理。
只是到这儿,陆嵩的话,其实还没完。
“当然,那时你是一国之君,也可能力排众议。可浓浓她自己会怎么想?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虽然有些事混不吝的,但她从来都不是自私的人。她会眼睁睁看着你,每日因为这些事,忧心忡忡吗?”
这一句,墨珩倒是很认同。
他认识的陆轻宁,的确是个爱为别人着想的人。
“陆相的意思,我明白了。”
虽然心中的主意还坚定着,但这会儿,很明显不适合争执。
“我会处理好一切,再来找您谈的。”
本来今日的拜访,也只是不想再偷偷摸摸,就当......提前打招呼了吧!
看他并没有妥协,陆嵩也不着急,“那老臣就静等......王爷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