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轻宁摸进了燕王府。
“那个冯立,怎么回事儿?”
尘埃落定之后,冯立向墨珩提了一个要求------出宫养老。
基于他的功劳,也为了补偿他为母亲做的所有这一切,墨珩买了冯家以前在城郊的宅子送给了他。
“我看过午作上交的验尸结果了,舌头,是活着的时候被拔的。拔了之后,才被拴到了房梁上。家里的钱财衣物,一样都没有少。”
所以,不是为财,那就是仇杀。
可他一个太监,认识的人,又都在宫里。会是谁下的手?
“你知道顾思颖不见了吗?”
墨珩点头,“傅长卿派人通知过我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两件事,是一伙人干的?”
墨珩知道陆轻宁又想说墨嘉衍的事,不由无奈起来,“浓浓,这只是你的怀疑。或许他就是突然之间长大了呢?”
陆轻宁却是不赞同他的说法,“既然是怀疑,那我们就应该去调查清楚。而不是一直任由这种怀疑埋藏在心中。”
第一次,两人在原则问题上出现了分歧。但墨珩却并不想让步,“他走了已经好几日了。而这两件事,才刚刚发生。”
房间内只点了一支烛火,被男人的身躯挡了大半,落在陆轻宁眼前,便几乎与黑暗无异了。
“墨珩,你是在害怕吗?”低沉的声音,却裹挟了足够清晰的冷静,将那张瓷白小脸上的表情,瞬间全部点亮了。
清冷,怀疑,嘲讽,甚至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怕他真的是重生了?还是怕再一次面对城楼上的那一幕?亦或者......你后悔了先前做的一切?”
明明知道她的每一句都夹杂了主观臆断的偏执,但墨珩还是顺着她的话开口了,“浓浓,如果他愿意改了,我也不应该给他机会吗?”
陆轻宁轻嗤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黑暗的窗外,“如果真的是他,我不相信他会改。因为如果他会改,冯立就不会死。”
大概是最近操劳的事情太多,墨珩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本来想顺着她的思路说服她的,可不知不觉间,却还是被她带跑了。
“浓浓,你说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假设而已。我们为什么不把时间放在调查这些事情本身身上,而要靠着自己的臆测,去决定调查的方向呢?”
陆轻宁知道,墨珩说的没有错。
她的猜测,完全就只是她的不安积累的无根据的幻想。
可她没办法。
一想到那样的人也能重来一次,她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既然你没办法认同我的判断,我也没办法等待你的结果,那......我们各自为战吧!”
话音落,她便转了身。
只是脚还没迈出去,人就被墨珩从后边抱住了。
“我没有不认同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再等一等。等这边有结果了,如果真的都是指向他的,我会亲自去查,好吗?”
见陆轻宁没回答,他将手臂又紧了紧,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头,“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想再生旁的变故了。但浓浓,你活着的意义,并不只是要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