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霞带着人一走,剩下的人便纷纷向陆轻宁围了上来。
长鞭一甩,击退一波衙差。可那柄闪着冷光的剑,却倏地又缠了上来。
她知道,不能再纠缠了。可让她就这么半途而废,她不甘心。
扫了眼新霞留在马车车顶缝隙的那把刀,她大胆做了一个决定。
在冷剑再一次袭来时,她一个鹞子翻身,就近夺了倾身上前的衙差的刀,硬生生扛了上去,而那条如灵蛇的鞭子,却是紧紧缠住了缝隙里的那把刀。
许是新霞先前已经将那马车的木板间缝隙撬到了极限,她狠狠这么一用力,竟真的将那层暗箱别了开来。
霎时,大小不一的矿石沿着裂缝滚落下来,落进了一众目瞪口呆的衙差眼中。
“是金子!”
一时之间,逃窜的灾民顾不得再跑,围追堵截的衙差也没心思继续缠斗陆轻宁。而就在此时,一队轻骑踏着山石奔腾而来。
远远地扫了眼那为首的英俊男人,陆轻宁收了鞭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冷厉的剑锋又噼了过来,这一次,陆轻宁来不及躲开,那剑便硬生生地刺进了左侧的肩胛骨。
夜色昏暗,可墨珩还是一眼就看见了车顶之上那曼妙的身影。金色的狐尾面具转过来的瞬间,他确定了。
那,就是他的王妃。
天地混沌之间,她彷佛是那撑起他所有世界的擎天之柱,坚韧不屈。
几乎压抑不住胸口处的澎湃,他恨不能立马飞身上前,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诉说自己所有的情丝。可下一刻,他看见了那剑没入血肉的瞬间。
时间彷佛突然停驻,耳边再没有那呼啸的风声。只有眼前的一幕,愈来愈猩红。
“王爷,你去哪儿?”
头也没回,墨珩追着那一对纠缠的黑影直奔丛林之中。
风驰电掣间,夏侯勇只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本王回来之时,要看到这些腌臜,一网打尽!”
虽然受了伤,可陆轻宁一步也不敢停。
罗生堂再说没杀人放火,终究不是个能见光的组织。
可傅长卿的脚步追得紧,饶是她体力全盛之时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何况如今肩胛处的血还汩汩地流个不停。
实在跑不动了,她停下了脚步。
大概是失血有些多,她感觉眼前的一切不那么清晰起来。
“想不到重活一回,却是死在你手上。”
真是讽刺!
从前并肩作战最是亲密的两人,终究,也还是走到了分道扬镳的结果。
所以,老天给她这个机会,是奖励,还是惩罚呢?
“你倒还真是不死心!”傅长卿很显然还是不信陆轻宁的重生之言,“扮戏扮得太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容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
陆轻宁将身子倚在了身后的树上,“是吗?这是你的心得之言?”
傅长卿知道她指的是扮裴斯投靠南越的事情,也不生气,“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虽然不想承认眼前这个冒牌货,但实话实说,她与那人,的确是相当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