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余音几乎贴在了余韵的耳朵上。那语气,要多凉薄有多凉薄。
“余音,你!”她就知道,她这个所谓的嫡姐,从来不会是什么善茬。
说完这话,余音便迅速地退了开来。脸上,依旧是平日里清清澹澹的模样。“妹妹快别生气了,还是快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才好!”
余韵:“......”
这一幕,就是站在身后的陆轻宁都没发现,可在亭子二楼的陆砚池,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包括,余音那一字一顿冷漠的唇语。
果然,真的是他记忆里那只会咬人的兔子!
虽然一上午鸡毛蒜皮,但到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各个公子贵女们又恢复了和乐融融的表象。也是,这种事对他们来说,惯是信手拈来。
午饭吃到一半,外边突然下起瓢泼一般的大雨来。本以为过了最初的嘈嘈切切之后就会风停雨骤,却没想这雨下了整整一个午饭的时间,依旧势如泄洪。
“最近这老天爷也真是疯了,隔三差五就来这么一回,真心烦!”
“那你是在洛京,我姐姐在祁州,每天都这样。”
“啊?那不得把房屋都给淹了呀!”
“可不是吗?我娘每天都担心死了,生怕那边来个洪水什么的!”
大家都没心思吃饭了,三三两两地围在廊前小声地抱怨着。
墨珩却是盯着这雨,紧锁了眉头。
五六月的梅雨,的确不算少见。但这样的天------
“这么大的雨要是这么天天下下去,洛水一带该不会真的引起洪灾吧?王爷你说呢?”
状似闲聊的声音,却字字句句都带了隔岸观火的幸灾乐祸。
墨珩没有转头,声音里似乎也没任何起伏,但出口的话,却满满都是警告。
“裴特使说话,最好还是先过过脑子。要不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怕是你再想隔岸观火,也要引火焚身的。”
傅长卿却丝毫都不以为意,“是吗?那就多谢王爷提醒了。”
不知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一种无形的牵引,以至于很多事,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大雨过后的第二天,早朝散后,突然迎来了八百里加急。
“皇上,洛水引发山洪了。”
消息传到洛京的角角落落时,已是当天的正午时分。而前一天下午就被派出去的墨影,这个时辰也才回来。
“爷,是昨天凌晨的事,从祁州开始的,如今已经蔓延到了罗州。”
“这么大的事,生生拖了一天?”
傅长卿说那话时,墨珩就觉出了不对。当天午宴之后,他便派了墨影去探查情况。
想起所见所闻,墨影也很是愤怒,“那祁州知府本来想压下去的,可没想雨连着又下了一上午,水势就更收不住了。蔓延到了罗州,两州总督知道瞒不住了,才只好派了人往朝廷送报了。”
“啪!”摆在桌角的檀木笔筒,硬生生被墨珩掰断了一角。粗糙的断面立马将那参差不齐的木刺扎入了男人手心的皮肉里。可他似乎根本毫无察觉一般,任由那刺带着血迹滴落下来,沾染到桌面那洁白的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