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愣愣的两支箭,一左一右,像是两只没有长毛的翅膀架子,堪堪扎到了墨珩的左右膀子上。
“你......你受伤了?”想到是为了保护自己,陆轻宁不禁内疚起来。
“唔......你终于想起还有个我来了?”
这伤对于墨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在战场上的时候,羽箭曾经直接穿透过脏器,贯穿了整个胸口。但看到女人眼里的担忧,他觉得这挠痒痒一般的皮肉伤,倒也可以拿来一用。
“怎么叫终于嘛!人杨梅还是个孩子,我肯定得先问她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陆轻宁摸了随身的金疮药。“你先忍着点,我帮你把箭拔出来。”
刺入皮肉的木箭进的并不深,陆轻宁的动作又快,墨珩还没什么感觉,两支箭就“噔愣愣”地被扔到了地上。
直到伤口沾了药粉,他才想起来,该叫两声的。
“唔唔------”
“很疼吗?我看伤口并不深啊!”
墨珩:“......”不就想演一出苦肉计吗?怎么它就能这么难呢?
“感觉有东西剌的疼。”
只能找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了。又怕演过了,让陆轻宁觉得他矫情没用。
“是吗?”不过好在陆轻宁现在满心都是他的伤势问题,倒没来得及想这么多弯弯绕,“可能是这木箭有刺,我又拔得太快,不小心留到皮肉里了。”
再没心情捕什么小动物了,她起了身,“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虽然上了药,还是要再仔细清理一下伤口,否则真要什么留在皮肉里了,怕是要化脓。”
余下四人赶紧点头附和,捡了手边的东西就往外走去。
陆轻宁正准备去搀墨珩,却见他径直起了身,往方才躲藏的地方走了去。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没打到东西,改日再来好了。”以为他是受不了自尊心的打击,非要有所获才愿意走,陆轻宁跟了过去。
正准备再劝,男人却倏地转了身,将两只雪白的兔子提到了她面前。
“送你的,刚才趁它们不注意,绑在这里了。幸好还没跑,也算是不白挨这两箭了。”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映照进来,一缕一缕的,像是镀了金子的丝带,笼罩在男人那满含笑意的脸庞上,明亮爽朗而又耀眼。
两只雪白肥胖的兔子扑棱个不停,陆轻宁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冬---冬---冬!
一声强过一声,盖过了那兔子的挣扎声,也盖过了头顶随风而起的树叶沙沙声。
彷佛天地之间,除了眼前这个男人,再没有什么,能走进她的心里了。
“不接着吗?我的肩都要疼死了,肯定是伤口已经开始发脓了。”
煞风景的撒娇,打破了所有的旖旎。陆轻宁好笑地提了那两只兔子的耳朵,转身往前跳了两步。就听身后的男人满含笑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本王可是为了救你,你就不来搀一下?”
陆轻宁扭头冲他翻了个白眼儿,“哼!真要那么疼,你就住这里吧!等养好了伤再出来,正好还能多逮几只兔子!”
话是这么说的,但唇角的弧度,却是直到出了山林,都没有压下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