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墨珩是想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脱口问墨章有没有做过的。但眼眸触及到那抹明黄的袍摆时,他还是咽下了唇边的话。
“皇兄,南越人的野心,很明显。看着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笑谈,但暗地里,却是存了破坏我们君臣关系的阴险用心。臣弟猜测,他们还会有后续动作。之所以今日向皇兄坦白,是希望皇兄能将此事全权交给臣弟处理。让臣弟能自证清白,同时也一举捣毁对方的阴谋诡计。”
面前的幼弟,早已不是幼时那个总爱仰望自己的孩子。他坚实、聪慧,有自己丰厚的羽翼,墨章不得不顾忌。
可此刻,他把所有事情都摊开了,作为君王,作为兄长,他得有个态度,还必须是带着宽厚信任的态度。
“你自己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朕作甚?”
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墨章没起身,示意性地抬了抬右手,“这下能起来了吧?饭都被你耽搁凉了。”
墨珩没再矫情,利落地起了身,在帝王下首的位置落了座。
甫一坐定,冯立端着碗快进来了。彷佛就真的是刚好卡在了这个点,一脸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谦卑。
慕容雪重新住进了王府,令城里的流言演绎上到了一个新高度。
“你是不是真魔怔了?外边都传成什么样了,你还引狼入室?”
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沉亦苹。
“唔,大概可能......真有点儿吧!”接过荔枝端进来的红枣花生桂圆汤递给她,陆轻宁挑挑眉,“说让他们说去呗!难道本来不存在的事儿,说着说着还能真变成事实了?”
沉亦苹简直要被她气得肚子疼了,“你不知道人言可畏啊?还是不知道流言勐于虎的道理?这话不在事实,在......在于那个人会不会信,好不好?”
最后这句,她是竭力压低了嗓音在说的。
“侯夫人教你的吧?”
沉亦苹不傻,但是这种事儿,她其实并不门儿清。
“既然你都懂这个道理了,干嘛还往这儿跑?”
不感动,是假的。但非常之时,有些事情能避,她还是希望沉亦苹不要卷进来的。
“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你,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傻瓜,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原来就这么看我的啊?”
沉亦苹正想反驳,对上陆轻宁意有所指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了。
“你------”
“阿苹,最近呢,你就先别来了。等我有时间,会去找你的。”
沉亦苹读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看来,母亲猜的没错。陆二的确是有了某些打算,但又不好明说。
她突然有些懊悔起自己的莽撞来,“那......那你注意点儿,别跟从前似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生怕说什么都是错,她赶紧闭了嘴,“咕冬咕冬”一口气喝完了那汤,就“蹭”地起了身。
“那我------”
告别的话音刚出口,门外忽的怒气冲冲进来一抹身影。
“陆轻宁,你把那慕容雪安排进王府,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