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大早的就沐浴清洗,好兴致啊!”
初晨的光透过窗纸映在房内,刚好笼住了只着白色中衣的女人。
黑发如瀑,还带着未完全擦干的水汽,柔顺地散在背后。不施脂粉的小脸,莹白透亮,一双剪水般的眸子因为刚刚沐浴过,还带着几分未褪干净的嫣红,映照着两颊上的红晕,彷佛刚下凡的仙子,三分脱尘,三分懵懂,却偏偏还带有四分不可言说的妩媚。
“天气太热了,睡得出了一身的汗,便洗了洗。”
状似有些羞怯般,陆轻宁垂了眸子,遮住了眼底那睡眠不足引起的疲惫和乏累。
“这边的天,的确是有点太热了。”
本是想借着措手不及,探探她言语里有没有做贼心虚,却没想会看到这一幕,墨珩瞬间觉得,血气有些翻涌了。
别开了眼,他将目光落在窗边桉几上的墨迹上,那是一副已经风干的字,虽算不上风骨有成,但比从前,却算是大有进步了。
“王妃这几日,一直都在家里练字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男人修长的五指探上了那张墨宝。
洁白的宣纸,不染纤尘。似乎主人真的是在日日描摹。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也没有日日在练。”
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墨珩收了手。
“练字是个耐心活儿,你有如此雅兴,倒可以试试持之以恒。”
因为男人一直背对着她,陆轻宁也猜不到,他到底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只温言软语地附和着,好像两人真的如普通人家的夫妻般,相敬如宾。
闲聊了几句,就在陆轻宁以为男人要起身离开时,他却忽的转了身,眼光灼灼地盯住了她,“一直没问,王妃为什么会来南疆?”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陆轻宁有点懵了。
可偏偏男人的眼眸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她最近“功力”下降了?还是男人的防御能力上升了?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男人却突然勾了唇,颊边彷若绽了前些日子落尽的桃花一般,春光明媚,“浓浓你一直说不喜欢我了,其实是假的吧?要不然,又怎么会追到南疆,为我做这么多事呢?”
陆轻宁:“......”这突如其来的孔雀开屏是怎么回事儿?
正准备反驳,墨珩却倏地抬了脚,两步并做一步,将她圈在了他那宽阔的胸膛和桉几之间。
“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高兴就好。”
温热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廓,陆轻宁感觉到了那股灼烫。
却不知,男人那双本应带着缱绻的眸,却满是探究,在碰触到她耳后那处因沐浴而更显红肿的伤痕之后,幽深了颜色。
那是前一晚打斗时不小心擦到的,先前发都垂着遮挡得严实,如今随着男人气息的喷洒,便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直到墨珩带上房门走远了,陆轻宁都没想明白,他莫名其妙的亲近,到底是何意义。
而拐过卧房拐角甬道的墨珩,却是径直改了道,直奔了下人住的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