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就在这时,外边响起来一阵钝钝的敲门声。
顶着一张大红脸走到门口,石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何云泽。
“王妃在吗?王爷说她受伤了,让我送点伤药过来。对了,王妃怎么会受伤呢?伤哪了?”
伤药......
再想起床单上的那抹血红,石榴觉得自己彻底真相了。
到底是搞了多大的动静,居然会搞到受伤?
一脸难言,她接过那药,鬼鬼祟祟起来,“小何医师,这话,到这儿就结束了啊!你可千万别再去问王妃,也别跟别人说。”
看何云泽一脸懵逼,她掩了掩又臊红起来的脸颊,含含湖湖加了一句,算作了解释,“王爷昨晚......留宿了。”
何云泽本是没听懂她这话的言外之意的,可看她鬼鬼祟祟的,又一会儿难言一会脸红的,突地,就福至心灵了。
说不清什么心情,他只顿了一下,就赶紧抬了匆匆的脚步,几乎是逃窜一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轻宁出来的时候,石榴刚迈回来一只脚。
“刚才是何云泽吗?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了。”
若有似无地扫了眼主子的某处,石榴把头扎得更低了。
“哦,小何医师......是来送药的。他说......说你前些日子让他帮忙制的伤药好了,就送过来了。”
幸好她记性还算不错,要不然,这话怎么圆过去啊?
王爷能没脸没皮去跟人说,她可不行!
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她家小姐吃亏,如今又伤了身子,心里肯定是又羞又怕的。怪不得刚才都自己躲起来收拾了,还把那床单塞到了犄角旮旯,肯定是怕她看见,又问东问西的不好回答。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石榴便打定主意,一句也不问了。
陆轻宁沉浸在拿到伤药的欣喜中,一时反倒忽略了,有些反常的小丫鬟。
直到她吃完早饭,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晃悠时,扫到了她那条本应该被隐藏至深,此刻却大摇大摆挂在晾衣绳上的床单时,她才惊觉,自己漏掉的,到底是什么。
“小姐,太阳这么大,不如......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目光不由又落在了陆轻宁的腰部以下,石榴担心不已。
都整出血了,还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在这晃悠什么呀?
真以为自己身体好,就能这么随意糟蹋的吗?
话出口半晌,却见主子一动不动。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石榴看到那被她洗干净的床单。
呀!坏了!
她干嘛把那东西晾在这儿啊?
肯定是勾起小姐羞窘的回忆了!
快走两步,挡住陆轻宁的视线,小丫鬟极力扯了个自认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小姐啊,你上次不是说很喜欢这南疆城里的刺绣吗?方才织纺的伙计送过来一批,你要是不想回去休息,不如我们去看看?”
陆轻宁就觉得更怪异了。
这丫头平日里不是最爱大惊小怪的吗?怎么她这伤都染了床单,她反倒不问了?
除了不问,似乎还有几分故意替她遮掩的意思。
难道......
倏地垂眸,刚对上小丫头的眼神,她却忽的移开了。
不过只这么一瞬,也足够陆轻宁看清楚了。
这丫头,她居然会以为------
“我......”
想张嘴解释,可......说什么呢?
说她不是跟墨珩滚床单受了伤,是当刺客被人给捅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小丫头得搞得多惊天地,泣鬼神。
所以------那个,就那个了吧!
至少,耳根子还能清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