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怨我吗?”
“什么?”
“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因为遇到我,你或许也就不用过这样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
“是啊,我都死了嘛!还怎么过?”
“不会的,你这样热爱生命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死呢?就算不是遇到我,你也会有别的办法活下来的。”
“大哥,话别说得太早了吧?那我万一要是真死了,你还能去找老天评理啊?”
“当然,只要我找得到他。”
......
记忆,总是如此猝不及防。一经碰触,便汹涌而来。
所以,你是没有从老天那里讨到公道,才把自己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吗?
面前的男人,明明不过才三十几岁,可却已是满头白发。即便那肩依旧宽阔如山,可陆轻宁还是看到了那上边的沧桑感。
“这位姑娘,能麻烦你让一下吗?”
冰冷澹漠的声音,打断了陆轻宁几乎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
是了,她现在之于他,只是一个陌生的姑娘而已。
抹了把已经挂到下颌骨的泪,她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然后,那个从开始便没落给她半个目光的男人,目不斜视便跨了进去。
直至上了二楼,傅长卿才觉得胸口的那股窒闷微微消了下去,“刚才我在门口碰到的那位,你认识吗?”
凌雁小心地递了茶,稍稍往后退出一步,才开口回答,“是一位近日常来的客人,说是姓陆,听说是位大家小姐。其余的,我便没问过了。”
姓陆?
傅长卿恍忽了。
那双泪水涟涟的眸子,似乎还在眼前萦绕。只这么稍稍一回忆,心口处的那股窒闷便又袭了上来。
是他想多了吗?
怎么竟会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好了,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凌雁心有不舍,但也不过只是犹豫了一个眨眼的工夫,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陆轻宁在街上熘达了一下午,直到天擦黑了,才磨磨蹭蹭回了府。一进门,她便发现了不对。
“出什么事儿了?”
石榴边随着她往里走,边向她转达墨珩的话,“南越的那群贼人又在边境上作乱了,王爷这几日都要住在军营里,说让您回来之后,待在府里别出去。以防街上有混进来的奸细趁机下黑手。”
墨珩的担心,陆轻宁完全理解。尤其是战事期间,不乏敌方暗中掳掠家卷亲属做谈判筹码的旧例,所以现在的她,的确应该万分小心。
“好,我知道了。王爷还有说别的吗?”
石榴摇摇头。
陆轻宁就知道,墨珩说的边境骚扰,应该是在可控制范围内的。
可没想第二天早饭刚过,城里却突然乱了。
“回禀王妃,是城西的十几户人家,中毒了。”
声东击西!
压下脑海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陆轻宁镇定着声音,“请了大夫了吗?可验出了是什么毒?人......可有伤亡情况?”
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安浓浓地化开来,可她不敢往坏处想。好似如此,事情就真的不会变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