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其实你本可以不必这么狼狈的。”

曹雨柔下跪的时候，陆轻宁是真的动了恻隐之心的。可她偏偏有个不懂适可而止的娘。

出了曹府，陆轻宁没急着去跟上程景彦夫妇。

“怎么了？这会儿知道怕了？”

眼都没抬，陆轻宁径直往前，“我就不该管你。”

陆砚池之所以没动那碗汤，原因很简单。陆轻宁提前告诉他了。

“好好好，都是为了我，行了吧？”陆砚池一直觉得惊奇，所以这次是说什么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你怎么知道，曹氏会把药下在那汤里的？”

“猜的。”她给陆砚池的底牌已经够多了，所以这一手，她得留着。

“骗鬼呢？”

陆轻宁挑眉，“原来我二哥是鬼啊！”

正好沉亦苹追了上来，她赶紧挽了好闺蜜的手，“沉二快走，别被鬼给跟上了。”

陆砚池：“......”

拜谷节当晚的情况，得益于王柳凤的广而告之，一夜之间，全泊州都传遍了。

不过因为大家不知道事情的前半段，又无从去哪里考证，所以流传在泊州城内的版本是这样的：王柳凤为将女儿嫁给丞相府的次子，故意给人下了那样烈性的药，可惜被陆二小姐一举戳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老脸都给丢尽了。

“事到如今，这也算是她最好的结果了吧？”

对曹家搬离泊州，陆轻盈是有些唏嘘的。毕竟，她曾经对曹家，是真的想以诚相待的。

“姐姐，你怨我吗？”

程景彦有怨言，陆轻宁是知道的，作为一府地方官，家事险些成了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他面子上过不去，有情绪很正常。

陆轻宁完全理解，不过，她不在乎。

毕竟，她没去追究他招蜂引蝶的行为，就已经是格外手下留情了。难道还要上赶着给他去道歉吗？

但对姐姐......

“傻瓜。你也知道怕的吗？”

陆轻宁点头。

她的确怕，怕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毁了姐姐自认的幸福。更害怕陆轻盈因为这事儿，在她和程景彦之间做出选择。

“怕什么？姐姐还能不要你？”

捏了捏妹妹嫩如蛋白的脸颊，陆轻盈笑起来，“你姐夫这几日话少，并不是在怨你，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陆轻宁只以为她是为了劝和的话，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不信啊？这是真的，是他跟我说的。”陆轻盈不想爱人和亲人之间有误会，郑重起来，“他跟我说了那日见曹雨柔的情景。还说最初发现端倪的时候，他就应该挑明的。那样的话，或许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他还说，他知道你做这一切完全都是为了我，还叫我不要在你俩之间为难呢！”

看着陆轻盈满眼的澹然，陆轻宁突然释然了。

她不懂爱，所以只以为世间的一切，如她从前的生活一般，非生即死。所以很多时候明明可以婉转解决，她也还是选择了更残忍直接的方式。但现在......

“只要你俩好就好，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