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宁早知道陆砚池不是个好东西,如今看来------
果然如此。
不过正好,她本就想借着这件事闹腾闹腾,如今便宜二哥主动把机会让过来,她又怎会不接?
陆砚池就知道陆轻宁憋着坏呢,看她一脸算计,心下不由失笑。
这一点,好像还真挺像她妹妹的。
有仇必报,且必加倍。
“陆姑娘......”
“大人如此称呼我,我可不敢当。”陆轻宁侧身躲开他的礼,“您不是说,我是刁民是妖女的吗?”
“不不不,不是的。”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陈有道一定选择打断刘家荣的腿。
“我听大人刚才说,今天这事,不是我的错了?”在折磨人这件事上,陆轻宁是一入手,就瞬间修炼得炉火纯青起来。
“当然不是!”
陆轻宁循序渐进,“既然不是我的错,那我是不是可以追究,做错事的人?”
话音刚落,刘家荣正好醒了过来。
迷茫的眯缝眼还没聚焦成功,就听他姐夫义正言辞道:“当然!本官这就把这个刘家荣抓起来,任由姑娘处置!”
刘家荣:“!!!”他就昏了一下而已吧?怎么这情况,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姐夫......”
“你给我闭嘴!”虽然老婆的河东狮吼很恐怖,可相比于丢了这顶乌纱帽,陈有道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不知道姑娘想如何处置他?”
正午的阳光正浓,即便是被门楣遮挡了大半,堂上却依旧暖融融的。
可陆轻宁一抬眼,陈有道却觉得凉了。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透着心的,凉。
“我听说你家小舅子仗着自己是知府大人的亲戚,干了不少抢男霸女的事儿。这......可是事实啊?”
当街殴打了刘家荣后,有个卖馄饨的老汉给沉亦苹下了跪。因为他的女儿,不堪忍受刘家荣的欺侮后,上吊自杀了。
那孩子死时,不过才十四岁。
可就因为刘家荣是陈有道的小舅子,他连个银子,都没有被罚过。
“这......”小舅子的荒唐,陈有道一直都知道。但妻子娘家娇惯,他又是个怕老婆的,这事儿他就算是知道,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怎么?陈大人想说不知道?”
被她这么凉凉一盯,陈有道不敢点头了。
“你不知道,那就找个知道的。”大步迈到门口,对上一众围观群众,“家中凡有女子受刘家荣迫害过的,现在可随我上堂。今日,还你们一个公道。”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动弹。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
面前的女子,的确手段非凡,可她若是走了呢?受害的,不还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吗?
没人动弹,陆轻宁是有些尴尬的。但更多的,是心酸。
这就是普通百姓。
她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所以她理解那种感受。被人欺负了,不敢说,只能忍着。即便有人帮她出头,她也依旧不敢说。
因为依靠别人的日子,终会成为泡沫。
就在她准备放弃,想着直接动用自己的能力去解读这些冤屈时,人群之外响起一声带着沧桑的应答:“贵人可否,为小老儿的女儿记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