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过，又怎么会这样平静便接受了她的歇斯底里，又怎么会对她的心狠手辣，如此无动于衷？

“你之所以这么多年让着我，顺着我，只是觉得不想愧对父亲，对吧？”

“所以你也不那么想娶我，并不是因为所谓的我身体不好，皇上不许，而是因为，我只是妹妹，对吗？”

墨珩没有反驳，楚婉竹就又绝望了。

“所以你一直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妒忌！我妒忌陆轻宁，妒忌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你；妒忌她可以肆无忌惮，你却依旧会爱上她；甚至妒忌......她轻易地，就可以左右你的情绪。”

泪，已经彻底遮了视线。以至于男人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来得及躲开。

“对不起，婉儿。我以为我假装看不到那些事是对你好，可现在我知道错了。我该在你第一次走歪的时候，就告诉你的。那你也不会一步错、步步错，走到如今无法回头。”

“不能娶你，我很抱歉。可婉儿，即便如此，那也不是你做错事的借口。”

收了手，也收了最后一丝愧疚，“今天我保你，是最后一次。往后如何，你好自为之。”

直到窗外冷风又嘶吼了起来，楚婉竹这才发现，马车里不知何时，早冷如冰窖。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娶她吧？也是，他许诺过会照顾她，会一辈子陪着她，却从没许诺过会娶她。

只可笑她自己，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

擦干眼泪，楚婉竹收了眸底那最后一丝卷恋，缓缓开了口。

“阿昌，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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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爆竹声燃遍天际的时候，陆轻宁推开了宝健堂的门。

“表妹，这个时间......”扫了眼她身上单薄的月白锦袍，周启元先将人让了进来。

“表哥怎么这个时间还在？今天可是过年。”

周启元倒了杯热水给她，不答反问，“你呢？又为什么过来？”

看来，是不想说了。

陆轻宁握着杯身温了温手，却是没喝，勾了唇，起了另一个问题，“表哥有酒吗？大过年的不一起喝一杯，好像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周启元觉得自己该拒绝的，可鬼使神差地，却进了后堂，抱出来两坛他早准备好的女儿红。

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喝的。

“看来你早有准备啊！”陆轻宁打趣了一句，直接拎了一只酒坛子开了口。

眼看她就要直接上嘴，周启元赶紧拦了过来。

“你这不是糟蹋我的东西吗？”

陆轻宁失笑，“行行行，你的东西，守你的规矩，你说了算。”

接过青花瓷的小碗，嫌弃地撇了撇嘴，但还是客随主便，仔细地将酒斟到了碗里。

“表哥，干一个吧？”

周启元抬手跟她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回了句“新年快乐”，陆轻宁一饮而尽，“好酒。”

周启元不置可否，斟了第二杯，却是自顾自地干了。

“表哥你这样，就有点不厚道了吧？”

周启元却是没接她的玩笑，喝了第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