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沉之锦还没来得及瞪完眼,就被大力的堂妹连推带搡轰出了大殿。甚至在经过那高高的门槛时,杀千刀的姑娘都丝毫没有减轻半分力道,差点直接给他推出去个狗吃屎。
“沉亦苹!”妈的!再不能忍了!今天一定要跟这丫断绝关系!
“堂兄啊,你怎么好赖不分呢!我这是在救你啊!”脱离了众人探究的目光,沉亦苹压低了声音,“你要再闹,就是大伯母,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了,知道吗?”
沉之锦没注意到墨珩的反应,但沉亦苹看到了。
“你胡说------”倔强的反驳,在目光莫名对上墨珩的瞬间,戛然而止了。
是了,大庭广众的,就算燕王舅舅再不待见陆轻宁,可那到底是他的王妃,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小辈伤了脸。
酒,突然就醒了一半。
虽不情不愿,但声音,却是没再敢亮如洪钟了。
沉之锦一走,殿上又恢复了杯酒言欢。彷佛刚才的那一幕,不是只是大海上的一朵小浪花般,瞬间就被翻涌着不见了踪迹。
殿内灯火通明,殿外却是暮色重重。
沉之锦换好了衣服,正准备往回走,迎面却被一抹皎洁如雪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婉竹姑娘?”
她是看自己受了委屈,心有不舍了吗?
扭头冲杵在一边的堂弟递了个眼色,后者很识相地瞅了瞅天,瞄了瞄地,喊了身后的俩小厮,腾出了地方。
“郡王方才,可是因为婉儿?”
天际没有月光,但沉之锦却还是被晃了眼。
“婉竹姑娘,你千万不要觉得过意不去。我只是......只是想尽我所能去保护你,可......”
想到自己丢脸的样子,眼眸里刚升起的光,又暗澹了下去。
“果然是因为我。”盈盈如秋水一般的眼眸,满满都是愧疚,就连开口的声音,都似乎带着几分不忍与心疼,“郡王如皎似月,本该如谪仙一般潇洒肆意地活着,怎可因为婉儿,受这等憋闷羞辱之气?”
低眉敛眸,似是要落下泪来,“婉儿如何,那都是婉儿的命。郡王答应婉儿,以后别这么做了,好吗?”
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受不得的,便是心上人的委屈求全。
“不,婉儿,你别这么说!”心头似是着了火,灼热得令人心神不宁。沉之锦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的,可炙热的双手刚伸出去,那抹雪白的衣袖却几不可察地晃到了一边。
只以为娇弱的女孩是害羞了,沉之锦只好故作不在意地将手握了拳,收在了身后,“婉......竹姑娘,我说过,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必觉得愧疚,更不必觉得心疼。至于陆轻宁,你大可不必畏惧她。你等着,我定要让她栽个大跟头,让她再也不敢欺你侮你!”
冰雪般剔透的小脸仰起来,晶亮的黑眸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倒影。倏地,沉之锦有些喉头发热起来,握拳的双手,不自觉又探了出来,可就在这时------
“啊!!!堂兄,阿锦......有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