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杰说杨成是外部势力的奸细，尹琳那时候是不信的，还以为杨成只是在单纯的引诱苏杰。
但是现在杨成要她去办的这两件事情，这摆明了就是外部势力的奸细才会去做的！
杨成摇摇头道：“有一点你说错了，没人有资格派我来高塔卧底，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需要的。”
尹琳站起来，愤怒的大声道：“不管你背后是谁，我都不会背叛高塔，去帮你做危害高塔的事情！”
高塔下两层对于高塔的忠心程度都不高，甚至探索者兵团都是如此。
但对于出身第三层，从小衣食无忧，并且经历过高塔高等教育的尹琳来说，她对于高塔的崇敬自豪感可是很强的。
杨成面色平静，但目光却森冷的看向尹琳：“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这件事情，而是命令！
永久居住证上的录像功能还是很好用的，它可是清晰的录到了你枪杀苏杰的画面。
而且你别忘了，那把空气手枪上面可是还有你的指纹。
你说一旦我将这些东西上交给护卫者兵团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杰可是护卫者兵团的少校参谋，杀他的罪名可不小。
不光是你，你全家都要一起倒霉。
你要进军事法庭，你父母哪怕是倾尽所有都不够赔偿。
他们会被撵出第三层，到第一层跟那些你们一直都看不起的贱民打交道，讨生活，去吃那些牙都咬不动的黑面包，蟑螂做成的蛋白块！”
“别说了！你这个魔鬼！”
尹琳崩溃的大哭了起来，看向杨成的目光中带着悔意和恨意。
后悔自己认识了杨成，也恨他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
杨成澹澹道：“你很恨我，认为自己很可怜？
你们总喜欢把自己的境遇推到其他人身上，怨天尤人，实际上一切不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
我这个人最讲究公平，当初若是没有我，你早就已经被那些变异人献给黑杰克，去帮那个怪物生孩子了。
如果没生出孩子就会被黑杰克玩腻以后扔给那些手下，彻底被玩死。
只我救了你，一路护送你回高塔，结果你却给我惹来了苏杰这个麻烦。
这一路上我可没碰过你，结果那个家伙却一直都在找我麻烦，甚至差点害我死在了天堂岛那种禁地！
这些对我来说公平吗？而这些又是谁带来的？难道你不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吗？
我说过，我这个人最讲公平二字，你的命是我给的，我的麻烦是你带来的。
所以你现在要为我做事，一直到我认为你把欠我的都还清，我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杨成把头凑向尹琳，目光冷冽的注视着她的双目：“不要想着去死。
这种情况下死只是懦夫的逃避的表现，哪怕你就算是死了，这笔账我也会讨回来的。”
尹琳打了一个哆嗦，她没有勇气死，也不敢去死。
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杨成已经跟魔鬼无异了。
“把脸擦一擦，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杨成带着尹琳来到第九区的黑土街，小朵仍旧在街上兜售着她的蔬菜饼，但可惜生意很差。
而且她也不敢去其他地方售卖，因为那样她不光赚不到钱，有可能蔬菜饼也会被抢光，自己都有可能会被拐卖，在黑土街好歹还有街坊邻居们照顾。
“小朵，还剩下几张蔬菜饼？”
小朵惊喜道：“邻居大哥哥！上次那些凶神恶煞的家伙没有伤害到你吧？我请你吃蔬菜饼！”
小朵小心翼翼的从篮子底部挑了一个最大的蔬菜饼递给杨成。
杨成给她的居住证里面转了一百高塔币，拿过她的篮子，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你的蔬菜饼很好吃，这些我都要了，早点回家去吧。”
一百高塔币不多，可以缓解一下她家里的困苦，也不至于引来太多的麻烦。
杨成递给了尹琳一张蔬菜饼，一边吃着一边道：“这小女孩的父母是高塔第一层种植园的工人。
她的父亲因为不小心踩坏了一个番茄而被打断了双腿，彻底废掉，她的母亲要在种植园工作一辈子，拿一半的薪水来还债。
一个番茄，就能压得一个家庭抬不起头来，是不是很可笑？”
尹琳咬了一口蔬菜饼。
因为没有太多的调味，而且面粉也很劣质，所以并不好吃。
但就算是这种蔬菜饼在第一层也是奢侈品。
而且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一颗番茄就能压垮一个家庭。
杨成指了指周围道：“还有黑土街的这些人，他们大部分人的赚钱手段就是钻进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内，收集着墙壁上滴落下来的纯水。
长期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下生存，有些人身上已经长满了湿疹脓疮，比变异人还像变异人，寿命活不过四十岁。”
还没等尹琳仔细查看，杨成便拎着她来到第三区的烈风酒馆。
暴熊会虽然死了，但又有一个其他的地下帮派占据了烈风酒馆。
“这里原本属于你们护卫者兵团上校古辰所养的一条狗，一个叫做暴熊会的地下帮派。
暴熊会最大的经济来源就是贩卖人口，将她们卖给外界的变异人组织换取各种资源，再用这些资源换取高塔币，献给古辰。
人命在这里是有价格的，而且并不贵。
你一个月的薪水可以在这里买好几条人命，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掌握其他人性命的快感？”
尹琳浑身都有些颤抖，今天她所做所见的一切都让她三观有些崩塌。
之前尹琳很少会来第一层，甚至进出高塔都用其他的通道。
她只是认为第一层有些脏乱差，却没想到隐藏着如此多的黑暗。
这让她一直以来所坚信的，高塔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希望，最后的火种，这种信念有些崩塌。
而这，才是杨成想要的。
单纯靠威胁，尹琳或许会为他做事，但却不会尽心尽力的为他做事。
而且一旦让这女人找到什么机会，自认为可以反抗自己翻盘，说不定她还会做出一些蠢事来。
杨成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打破她对高塔的崇敬，对高塔的幻想，彻底粉碎她的三观，让她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对的，不是在背叛高塔，而是解放高塔！
这么做虽然有些残忍，但杨成却仍旧认为自己很公平。
是自己救了她的命，也是她给自己惹来了这么多麻烦，所以现在自己要回来，有错吗？
杨成走过去，拍了拍尹琳的肩膀，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说过，我不是任何势力的奸细，也不为任何势力做事，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解放高塔的压迫！
你认为高塔是人类文明的希望，人类文明的火种这并没有错，高塔所留下的科技的确是末世中最为完整的。
但现在你看看高塔第一层，乃至于麻木的第二层。
这希望和火种并不掌握在高塔人民的手中，而是掌握在一群贪婪无耻，卑鄙下流的蠢虫手中！
希望和火种沾染了罪恶，沾染了黑暗，所以要我们去解放它们。
高塔不属于顶层那些肮脏的家伙，而是属于每一个人类！
属于每一个为了高塔运转不眠不休的工人，每一个为了高塔探索外界，不惜献出生命的军人！
你所做的并不是背叛，而是在拯救高塔！”
杨成的话渗入尹琳的脑海中，让她不断思索，在疑惑，也在肯定。
她整个人此时都显得很迷茫，但不知道何时，心中却已经没有了对杨成的恨意，甚至对帮杨成探查情报，偷盗高塔研究院的机密好像都不再抗拒。
“行了，你也该回去了。
苏杰死后肯定会有人来调查你的。
你离开太久也会被人怀疑的。”
杨成把三观崩塌，此时还在迷茫阶段的尹琳送回第三层的通道，他又回到了黑土街。
这次杨成让老赵时刻注意着第一层的动静，收集一些情报，又给老赵一笔高塔币。
他从苏杰那里敲诈来了五千多高塔币，其中竟然还有一管改良版的拉冬药剂。
不过这东西杨成已经有了，改良版只是副作用减少而已，注射同样的药剂并不会给杨成带来力量上的提升。
收集情报是一种长期的合作，老赵也明白杨成是什么意思。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杨成就是老赵背后的靠山和金主了，而不是之前那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黑中介。
对于他们这种第一层的底层人来说，投靠一个顶层的大人物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就好像是劳伦斯投靠古辰一样。
杨成探索者兵团的身份虽然比不上护卫者兵团，但对于老赵来说，他认准的是杨成这个人。
对敌人出手手段狠辣果决，毫不留情，覆灭暴熊会做的是干脆利落。
对自己人也是大方的很，让自己的手下有肉吃，这样的人才值得去投靠。
过了几天，老赵就给杨成传递了一批消息，其中就包括苏杰的事情。
护卫者兵团的少校死在了第一层这绝对算是一件大事。
只可惜不论是治安兵团还是护卫者兵团来查探，都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一层戒严了几天，打掉了几个地下帮派，震摄了一批贪赃枉法的家伙，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