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风吹起来,卷起阵阵黄沙,门外迷蒙灰暗,春娘眯着眼睛,轻轻叫了一声:“薛序。”
薛序一愣,身体明显僵硬,将抵在唇边的拳头藏在身后,目不斜视,澹澹叫了一声:“春娘夫人。”
春娘心里酸涩,胸腔几乎要涨开:“你…你的身体还好吗?”
“多谢夫人挂念,已然好的差不多了。”语气生硬的让人心底冒寒气,只有薛序自己知道身后那只手臂抖的有多厉害。
“是…是吗?”春娘低下头绞手上的帕子,明明知道两个人已然走上了两条绝不会相交的路,那么,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心底深处,还默默地在渴望些什么呢?暗自嘲笑自己的痴傻疯魔,便自讽的笑笑:“既如此那便好,我不便在门口久留,这便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快步迈进府门,一颗眼泪默默砸在地上。
她的背影瘦弱,似乎一阵寒风就能吹倒似的,薛序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轻拉缰绳,口中“驾”一声打马离开。
纪嘉戚刚刚将谢止兰放在床榻上,暗卫便在门口道:“主子。”
纪嘉戚为谢止兰脱去鞋袜,转而又去脱外衣,手上动作不停:“说。”
“刚才在府外,春娘夫人和薛侍卫寒暄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府。”
“哦?”纪嘉戚好奇心上来,“他们二人可说了什么?”
暗卫将二人之间的话一一转述后道:“主子,看样子春娘夫人是想说些什么,而薛序似乎是有意拦着,没能让春娘夫人说出口。”
纪嘉戚冷哼一声:“这是自然。”
暗卫反倒不解了:“殿下,既然薛序对咱们早有防备,知道您在暗中派人盯着他,最近自然防范的紧,不出一丝纰漏,咱们盯着他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你就不懂了。”纪嘉戚将谢止兰的裤子一蜕而下:“世间感情最难控制,且再看看吧,薛序总有忍不住的那天。”
丫鬟这时端着清水推开了房门:“爷,奴婢来吧。”
“不必。”纪嘉戚坐在床边,端详着她小腿上铜钱版大小的伤口,目光轻柔冷冽,手覆上去轻轻摩挲着:“出去,我自己来。”
丫鬟看了一眼床榻上晕死过去脸色苍白如纸的谢止兰,低头退了几步出了房门。
转身在床头拧干了帕子,他轻轻的擦拭去她白皙的小腿上的干涸发黑的血渍,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天青色的葫芦形瓷瓶,拔开红木塞,往她的小腿上倒了些白色药粉,又拿起一旁的纱布,欲为她包扎,床帷挡着有些不便,他微微皱眉,便跪在地上,动作轻柔的给她一圈一圈的包扎上。
最后一圈缠完收了尾,谢止兰悠悠转醒,一睁眼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一转身却撞进纪嘉戚的眼睛里,她瑟缩一下蓦然清醒,倏地就往床里躲,却被男人抓着脚腕动弹不得。
“别动,刚为你包扎好。”
脚上用力却挣不开,谢止兰舔舔干涸的嘴唇,勉强笑笑:“多谢殿下,殿下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