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年的家在永安巷的最尽头,陆言希和顾邵宁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
与其他房屋不同,李易年家的房子是青砖红瓦,透露出些古朴典雅的意味来。
顾邵宁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应答,走到旁边一看,李易年家里的灯并没有亮着,顾邵宁就以为家里没有人,正打算走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长袍,看起来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这正是李易年。
看到来人,李易年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我方才正在房里读着容斋随笔,一时忘了时间,请二位莫要责怪。”
看到李易年如此的谦逊有礼,陆言希忙说没关系。
“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我们似乎以前并没有见过面?”
“是这样的,我们来调查一起桉子,想来找您问问具体的情况。”
“哦?这还有我能帮上忙的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必定竭尽全力。”
李易年话虽说的漂亮,可是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人也是不知道的。
李易年忙请二人进去,李易年家里的陈设虽简单,倒是处处显示着典雅,本就不太大的房子里,摆着一个大书架,卷帙浩繁,充分显示出主人的爱读书。
陆言希随手拿起书架上的医学宝鉴,饶有兴趣的问道:“李先生不是景立中学的国文先生吗?怎么还会对医学感兴趣呢?”
在陆言希的手触及到书架的那一刻,顾邵宁明显的观察到李易年莫名有些紧张,甚至想伸出手来制止。
但是看到陆言希拿的是医学宝鉴,很快就又镇定下来,笑着说:“兴趣爱好罢了,陆探长也对医学有研究?”
“医学可是我的专业,但是我也爱好国文,不知有时间是否可以和李先生讨教一二呢?”
“自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
“我还有一事要问李先生,我知道李先生可是敬业的典范,为何今天早晨没有按时到学校去呢?”
“这个啊”,李易年笑了笑,“昨晚读书读的太晚了,今天早晨起的有些迟了,这才误了上课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那李先生有没有看到巷子口晕倒的少女,你想想以前有没有在巷子里见到过她?”
“这个我是不知情的,我终日与书为伴,对女人没有兴趣,我也不乐意管这些闲事的。”
“李先生看起来就是个澹泊的人,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请李先生好好考虑考虑。”
“说起人命关天,不知昏倒在永安巷的少女情况怎么样了?”
陆言希心中有些诧异,上一句话李易年才说自己不乐意管闲事,这句话就问起了冯桂兰的情况,到底有些自相矛盾。
陆言希不动声色的说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医生说估计今天晚上就会醒。”
“那可真是太好了,只要她醒了一切就真相大白了。”李易年笑了笑。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不便多叨扰了。”陆言希和顾邵宁欲走。
“慢走”
来到门口,顾邵宁轻轻拉住了陆言希,给她看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瓶子。
“这是?”
“这是荧光粉,我们已经透露出了消息冯桂兰今晚会醒,若凶手足够警觉今晚必定会去杀人灭口,目前我最怀疑的是李易年,不如把这荧光粉洒在他家门口,看看他会不会露出原型。”
沿着原路走出小巷子,街上摆摊的人也马上要散了,陆言希去买了几份生煎想要带给在医院里值守的周慕白等人。
看到陆言希在买东西,顾邵宁关切的问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不了,冯桂兰还在医院危在旦夕,凶手很有可能今晚会行动,我想待在医院里。”
“医院里有我们几个人就够了,你一个小姑娘在那待着多危险啊。”顾邵宁无奈的笑笑。
“哟,言希我找了你好半天,爸妈和大哥在家都急死了。”一辆汽车在陆言希身边停了下来,陆安北从车上下来。
“不好意思二哥,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给忙忘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今晚去巡捕房找你,巡捕房的人说你们在医院,我又去了医院,医院里那个什么,周慕白又告诉我你们来了永安巷,我这就一路找来了”
“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了,都饿的买生煎了,跟我回家吃饭吧。”说着给陆言希披上大衣,拉着她上车。
“别别别,二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明早也回不去哈。”说完,像是怕陆安北再阻拦,拉着顾邵宁就要上车走。
“哎哎哎”,陆安北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二人就已经上了巡捕房的车。
“哎,妹大不中留啊。”留下陆安北在原地感叹道。
夜已经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病房的灯还亮着。
来到冯桂兰的病房门口,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只剩下周慕白在门口的凳子上蔫头耷脑的坐着。
听到脚步声,周慕白连忙惊醒,问道:“谁?”
“我们”顾邵宁拍了拍周慕白的肩膀,“就你自己在吗?”
“奥”,周慕白揉了揉眼睛,“大娘在病房里陪着冯桂兰,小张和小王我让他俩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来替我。”
“辛苦了,今晚我们俩在这陪你,给你买的生煎。”
周慕白一下子就不困了,接过生煎狼吞虎咽起来,含湖不清的说:“还是言希贴心,我在这外面坐着可是又冷又饿。”
陆言希病房内一看,冯桂兰正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大娘也伏在冯桂兰身上像是睡着了。
“她们俩都安全我就放心了。”陆言希长舒一口气,坐到了周慕白身边,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对顾邵宁说道:“来,坐吧,今晚咱们三个就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