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上司如此古板克制,戚继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赵老将军这些个性,严格来说,其实是自己疏忽了。
一想到这图纸未来带来的效果,若是李元明看到这些会是什么反应呢?
看着工匠信心满满,想要打造保传复刻版的时候,戚继光和俞大猷心中竟是有些开始期待李元明快点到来。
而李元明也不负所望,因为之前的事情,让他路上行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近两个月之后,已经赶到泉州。
远眺泉州城,如此巍峨又不是风情的城市,自己原来已经远离它许久了。
对李元明来说,这相当于他在大明朝的第二个家,毕竟这城市和石城都是他一手建立或者收复回来的,自然不舍。
想到自己只能接下来在这里待两个月,李元明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两个月?
老子爱呆多久呆多久,只是有点委屈自己的妻子了。
等李元明带领军队出马,下行来到城门口的时候,俞大猷和戚继光还有赵老将军早就守候在门口。
看来他们早就得到消息了。李元明翻身下马,也没有拘谨,直接上前便和几人拥抱。
男人之间只有惺惺相惜,李将军对于他们有知遇之恩,此时的欢迎以及拥抱都是发自内心的。
然而接下来的军人们,比如韩义陈树之类,并不知道这拥抱是什么意思,只是习惯性的学着李将军令行禁止,竟是也上前和其他军人拥抱起来。
李将军一回过头看着这种,欢迎方式实在有些激励,不禁摆了摆手,让众人先回城再谈。
许久未来泉州城,即使是不讲究的几人,这一次也坚定的要为李元明接风洗尘。两年的建设,让泉州城衣食富足,就连娱乐项目也层出不穷。
不过戚继光等人自知李元明不喜奢靡那套,所以只是粗茶淡饭加上酒肉,找了几个歌姬唱歌助兴,便是接风洗尘了。
这一夜众人欢歌饮酒到天明,虽然只是喝酒,但心紧紧相连。毕竟是一起打仗的硬矫情,所以即使近两年未见,也未曾有过间隙。
然而第二日,李元明还未解昨夜的酒,头疼不已之时,便有小兵前来,说俞大猷邀请李元明前去某处。
李元明不禁叹了口气,这俞大猷也太严明治事了,自己还未醒酒,就把自己叫出去?
但毕竟自己才是上司,虽然这次没有平倭大都督的名头,但在戚继光和俞大猷那里自己的偶像形象总不能丢吧。
所以他强打精神,整理仪容,穿好衣服,这才跟着小兵出去。
戚继光和俞大猷这次找来李元明不为别的,为的只是让李元明接受一下他们为他专门准备的惊喜。
俞大猷和戚继光想的没错,当李元明看到那宝船的雏形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在原地。
近两年在京城的权力漩涡中斗争,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了。
而看到这宝船出现的一瞬间,他又回想起,当初来到泉州收复失地、意气风发的自己。
原来自己的兄弟们还帮自己记着这些事。
看着李元明愣在原地,也不说话,戚继光还以为他是不满意,有些扭捏地说道:“李将军,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别不说话。”
“好!很好!”虽然面前的船和李元明设想的大小有出入,但已经非常不错了。
李元明自然也明知道,有他的理论知识可以做得更好,但这已经是俞大猷和戚继光能够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了。
听到这样的肯定,无论是在场的工匠还是这两位,都心下欢喜。工匠见李元明到了,赶紧迎上来,邀请李元明到已经完成的部分去看一看。
既来之,则安之,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李元明在工匠的邀请下,去船前半部分已经完成的地方,查看状况。
这船设计精巧,巨大的龙骨将船连成一个整体,工匠们用嵌套的工艺不用一丝一毫的粘合剂,将这些巨大的木头拴在一起却又牢靠,可以抵挡巨大的风浪,实在是令人叹服。
此刻的李元明不得不称赞,这古老的工艺,可不比原先自己在现代社会看的那一些现代科技更差。
只是如果两者融合,可以做得更好。
他的心下感慨,不禁回头问戚继光,这宝船他们是怎么知道设计的?
仔细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从赵老张军那里得来的。
李元明回想起那一个刚愎自用,甚至有些刻板“腐朽”的赵老将军,虽然经验丰富,但通常与李元明不怎么沟通。
此刻没有想到赵老将军居然能够提供如此宝贵的信息,他在惊讶之余同时,也深受感动。
李元明决定亲自前往,向赵老将军道谢。
然而他的行为却被戚继光和俞大猷拒绝。
“能够让泉州百姓安康,大明朝富强起来,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没有什么谢不谢的,相信这个将军也是如此。若您专程因此去谢他,岂不是太见外了?”戚继光提点道。
转念一想觉得确实如此,李元明便将这个人情记在心中,以后有机会再报答。
他伸出手抚摸着那龙骨,上面的木板仿佛有生命一般,透着向上激昂的力量。
这些东西便代表着今后他的计划,大明朝的开放与远渡重洋。
他再也不需要靠朝廷的力量,有了自己的话语权,才能够真正闯出自己希望的天地。
不过光是这样的船还不够,想到今后几百年将要经历的事情,他不仅心思黯淡。
虽然戚继光跟俞大猷能够感受到李元明的高兴,但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像不仅仅只有高兴。
此刻只见李元明几步走到工匠身边说句话,声音太轻,俩人并没有听到,但工匠听完脸色变得有些骇人。
“以铁造船,怎么可能?铁怎么可能在水中浮起来!”工匠连连否认。
李元明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心中没有密度这样的概念,他必须得做个实验,让这些工匠们能够信服。
但究竟该做成怎样的实验,他也不知如何下手,但论到打铁,他立马就能想到一个人。
那便是庄牛他爹,庄老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