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声破空而来,万籁俱寂。
司潇透过窗子向外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吴嬷嬷并几个婆子早已不知踪影,只有几株修竹在地上投下了凌乱的斜影。
帘子响处,司潇闪身而出,身上已换了黑色的夜行衣,并蒙上了面,只留出明亮的双眼。她望见四下里没人,便疾速向李萍竹卧房去了。
李萍竹并没有睡下,白日里回房后,富叔便暗示她司潇病得蹊跷,要她小心,她这才派吴嬷嬷去监视着司潇。“十年了,该有个了结了啊。”她喃喃自语道。此时窗外一道黑影闪过,是司潇潜入了房内,隐在屏风之后。
李萍竹坐到床上,褪下了衣裳,并和那日富叔一样,撕去了脸上的易容,正如司潇所料,李萍竹的真容,原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她刚躺下欲睡,只觉脖颈处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柄亮闪闪的利刃横在了自己的颈上,而站在床前的,正是冷笑着的司潇。
“你,你是谁……“李萍竹不敢高声呼喊。便压低了声音惊问道。来人没有回答,眼光盯在了她的云鬓上,拔下仅剩的一支发簪,藏进了袖筒。李萍竹的神色立刻变得慌乱而恐惧,不顾一切的伸手来夺,却被司潇的匕首逼得不敢起身。慌乱间他摸到了褥下的一把剪刀,刚想向司潇刺去却突然停住了,死死的盯着司潇腰间露出的那枚玉佩,稍顷,她断断续续的道:“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那里柜子里有五百两白银,还有首饰,你都拿去好了。”她显得那么惊慌,却还是让司潇看出了端倪。
司潇假意不理睬她,只拿了发簪要走,却只听后面李萍竹竟抽泣起来:“这支玉簪,是当年表哥给我的定情信物,虽不算有多珍贵,可到底也是一片心意,没曾想朱门之女,婚姻半点不由人,嫁进了这等人家,从此和表哥天遥地远,唯一的念想,就只有这支发簪,原以为此生和表哥再也难见一面。不料两年后,表哥竟阴差阳错的进了这府里当差,我原想给他一笔钱财,让他到外面去做点小生意,没想到,他见我现在衣食锦绣,竟全然不顾往日情分,拿走三百两白银之后,又折返欲将我绑走,以图大笔赎金。结果被赶来的家丁当场捕获,送往官府,判了个十年之狱,而经过这一番事,我的心也冷了,见到这玉簪,想起以前的好处……这玉簪真的不值什么钱,只是我的一番经历,全寄予它上,你想要钱,要多少我都给你,只求你把玉簪留下,求你了……”李萍竹说得泪流满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