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松江城各大商贾齐聚端玉楼,张禹亭膝下无子,到场的都是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
司潇没有理会彦轩的愤怒,一个人走了进去,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
她笑是因为她告诉自己身后有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睛,永远注视着她的精彩演出。
可是她的笑很快就僵住了,因为从前那些对她恭恭敬敬的人,那些在她前后围绕的人,在她进来后,都依然说话的说话,喝茶的喝茶,她甚至发现自己从前习惯坐的那张椅子,都被一个长相猥琐笑的不怀好意的男人占据着。
一瞬间司潇很想拿起桌上的杯子砸向这群小人,哪怕只是出一口气也好。
可她只是笑了笑,自己去拿了个椅子坐下,耐心的看着楼上。
她开始在心里勾勒待会儿这些人可能的嘴脸,以及自己若是开口,他们可能会说些什么。
——你是个女人,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张老板对你那么好,一再包容忍让,你居然还要抢他的生意。
心如蛇蝎,狠毒狡诈,不守妇礼……一个女人能担上多少罪名,大概今天都能领教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和司潇想的大体一致。
千夫所指,司潇心里想到这个词,历来被这样形容的只有两种人,要么大奸大恶,要么大忠大善。
我何德何能,劳动这么多人为我费口舌。
“啪”的一声,一个青瓷杯子,去如流星般不偏不倚,刚刚好砸碎在主持场面的丝绸庄老板孙天日跟前。
司潇抱起双手,看着对方如何反应。
大概是没料到一个经商的女人还会武,所有人都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但仍只能指着司潇,说不出话来。
“孙天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这种人胡乱喷粪!”
“你们和张禹亭都什么关系啊?人还在棺材里躺着就敢分人家家产?”
“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们都……都是张大老板的朋友,他,他走了,我们,我们总要帮忙来料理,料理的!”总算有人开口应声了,司潇轻松地笑起来:
“朋友?哈!张禹亭有你们这种朋友!好了,别演戏了!累不累啊,啊?当了*还要立牌坊的东西!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的畜生!都是做买卖赚钱的,要是没有一口汤,你们会齐齐地跑到这儿来?好像有几个人还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对吧?真好,真够朋友,讲义气讲到骨子里去了!那既然这样,索性咱们把这楼给拆了,反正张禹亭没儿子,生意迟早落到外人手里,还不如拆了,乐的干净!他家里的,由咱们一起养着,这岂不很好!”
司潇一气讲完,冷笑着看众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