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局外人,这里本没有我说话的份,可我看到司潇为了你得病担心的样子,看到她为你忙完酒楼的事还不忘到你房里去陪你说话,看你睡着才走,看到她为了你的酒楼忙进忙出连喝茶的空都没有,还看到她为了你的酒楼偷偷典了多少首饰!我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害人的!”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起了微微的变化,司潇别过头去流泪,脸本来板的跟冰山一样的司月也闭紧了唇不再说话。
“其实我们三个都清楚,今天的问题不在这本账上,”浩宇冷笑着扔开了桌上的账册,司月猛抬起头,脸色骤然变得煞白,“你们这十年的姐妹,今天也算是做到头了,也好,缘分到了,要留也留不住,司潇,跟我走,让她守着自己的酒楼过她的好日子罢。”轻蔑的瞥了司月一眼,向着司潇伸出了手。
一瞬间的犹豫,司潇终于牢牢地握紧了那份厚实的温暖,朝他信赖的微笑,跟着他穿过如避瘟神般自动分开的人群,却在二楼忽然停下了。
多年以后金陵城的人们仍然记得,当年那对开酒楼的姐妹花翻脸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就让人想低头的姐姐忽然就拔出了刀往自己胳膊上来了一下,跟上来的那个长得很不错的妹妹脸色阴的比大雨天还可怕,咬牙切齿的也跟着划了自己一刀。
两杯血酒,都是一仰而尽。杯子掷到地上,发出响亮的破碎声。
司潇跟着浩宇上船,看着身边人消瘦的脸凄然一笑,突然感到喉间一阵甜腥,吐出一大口血,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船客中有位走方的郎中看了看,说是急火攻心,心力交瘁的缘故,好好休养一阵,碍是不碍的。
浩宇将她揽到胸口,像个母亲般柔柔的拍着她的背,时不时的在她耳畔呢喃一阵。
司潇整整睡了十天才醒过来,和浩宇说会儿话,又支撑不住睡下了。正好,一天一年,都成大梦吧,拭去她眼角一滴水迹,浩宇在心里道。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炉上微微的滚沸声。
小勺极轻的刮过粥的表面,浩宇微微沾了下唇,送到司潇的嘴边。
“好好休息,过一阵有两个老朋友来看你哦。”
“你的朋友?”“不是,是你的。”
司潇惨笑一下,现在的她没力气去回忆还有多少朋友,又有多少敌人,其实想了,大概也是没结果的吧。
她知道浩宇把她带到了松江,当年她走下船,开始自己所有一切的地方。似乎是当初无心的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还真就放在心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