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潇低着头不说话,少停,嘴角牵动了下道,“可我听说宴华楼的赵老板是夏大人宠妾的小舅子,我有什么本事,能抢着这档生意。”
“那掌柜有个独子,二十上下的年纪,还不曾成家,”浩宇说着停了停,见司潇低着头不做声,便接着道,“这前后也说了不少好姑娘,却不知这位小官人的心思,早已安在了娇凤楼头牌王连鸾的身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司潇的声音平静,听上去无波无澜。
“怎么没关系,你若成全了这对有情人,那赵小官人必然铭感五内,这生意不就着落在他身上?”
没有回答,司潇只是撇撇嘴角,摇摇头。
“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赵掌柜不会让一个风尘女子进门?还是你担心,那小官人不肯帮你?”“不,你说的对,这是个办法,一个大大的好办法。”司潇突然抬起头,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知府大人这单生意,看来我是做定了。”
浩宇愣愣的看着她下楼的背影,听到她似乎是叫了几个二掌柜三掌柜议事,心底隐约有些不舒服的刺痛感。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这件事关乎我们酒楼能否在金陵立足,还望大家能够尽心尽力,另外,今天我说的一切,都请各位三缄其口,勿要胡言,否则,便休怪司潇我不讲情面了。”烛焰不安分的跳动着,映着司潇锐利老辣的眼神。
“司潇姑娘放心吧,我们都是跟东家的老人儿了,分得清轻重缓急。”“好,柳二掌柜——”
“姑娘吩咐。”“我听下人说你对城中的勾栏瓦肆熟悉的很?”“这……姑娘我这……”“别不敢说么,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瞒骗的?”“是……”“那娇凤楼的王连鸾,你可知道?”
“花魁娘子?那怎么会不知道,全金陵城青楼里顶顶有名的就数她,都红了三四年了,那回眸一笑真是……就连知府大人都迷她迷得紧呢。”
“哦?这朝廷命官可是严禁宿妓,你又如何得知?”“我,我是听娇凤楼里伺候姑娘的小丫头玉环儿……”司潇看着这二掌柜不禁暗暗发笑:都三十多的人了,居然还和那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不清不楚……却不好显露,只抱了手接着听。“听她说,这花魁娘子早几年就和知府大人好上了,还专门在青皮巷顶头置了间小院,就是怕被人知道……”
“可我听说,宴华楼赵东家的公子,也是这位花魁娘子的幕中之宾啊,好像两人还颇有情意的样子……”“咳,什么情不情意不意的,那姓赵的以为自己长得不错又有几个钱,可那哪能跟知府大人比啊……玉环儿都告诉我了,夏大人早已经和鸨儿说定,三个月之内就来赎人,回家做个二房。”
“好,很好。”司潇这句话说得真真儿发自肺腑,真没想到连老天爷都肯帮这个忙。很想笑,众人面前端着架子不容许,就在心里放肆吧。
这一晚一楼东厢灯火彻夜通明,四下寂静,只有更漏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走出酒楼时已是第二天黎明,司潇舒展下身子,却不经意瞥见柱后似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转眼便不见了。累了一夜的她实在无心深究,只当是丫头小厮做事手脚毛躁,便没放在心上。
毕竟是肉身凡胎,哪能事事都小心,事事都留神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