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从身份上论,司潇不过是个宫女,算是宫里最底层的奴才了,偌大一个紫禁城,哪天没有人出出进进,奴才丫头不懂事被打被杀,那也是常有的事。兰斓正是看准这一点,才趁着雍正驱逐教士的当口,对司潇下了狠手。
“娘娘,茶。”进来的是新提拔的丫头沅兰。原先司潇在的时候,她不过只是个在外头浇花种草的差事,连正经主子的面儿也难见的,却偏生是个不甘人下的脾气,一心要找机会在人面前表现一番,。也是合该她时来运转,兰斓整司潇,正好缺个信得过的人去皇后那儿告密,于是便挑上了她,于是司潇一走,她便顺理成章的坐上了这个位子。
“沅兰哪,听人说你老家是在盛京的对吧。”兰斓翻着书卷,漫不经心的问出一句。“是啊,主子记性真好。”沅兰忙赔笑应道。
“那下次你会见家人的时候,让他们帮我办件事。”“主子有事吩咐就是,哪儿算得上帮忙啊。”沅兰一听兰斓吩咐事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腰杆都不自觉的挺了挺。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司潇那丫头,虽说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可到底跟了我一场,情分多少总是有的。那边定窑笔洗边上有五百两银票,你拿了去,让你的家人替我到宁古塔那儿多打点打点那些管事的,别给她罪受,日后再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就算我不欠她什么了。”
“哟,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这潇姑娘平日里那么没规没矩,仗着是您带进宫的奴才,连宫里的老嬷嬷都不放在眼里,要我说她如今沦落到那种地方去,就一个字,‘该!’也就是您当贵主子的大人有大量,要换了我啊……”“行了,别说好话捧我了。快把银子收好,别让外面的人听见,那我可就麻烦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妥。”沅兰使劲点了点头,到桌边将银票收进怀里,装作没事的掀帘走了出去,没听见院墙外似乎有微微的脚步声。
连着下了几日的雪,各宫娘娘都在自己的暖阁里歇着,紫禁城里少有的安静。
“娘娘,丽景轩的丫头紫仪来了。”“哦?让她从廊子上进来。”
帘幕轻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从容走进内殿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我让你查的事,查清了没有?”“回娘娘的话,奴婢查清了。”“怎么样?”“皆不出娘娘所料。”
“这么大冷天的还让你跑过来,辛苦了啊。”
“娘娘放心,连着几天的大雪,花园里早没人了。”
“那你主子要是差遣你的时候找不见人,你怎么说呢?”
“奴婢前两天失手砸了个汝窑的梅瓶,主子正气着呢。”
“好个聪明的丫头,珍儿,把我前些时候多下的布料赏给她。”
“多谢娘娘。”叫紫仪的丫头轻轻叩首,起身便从侧门出去,殿内复归宁静,只有炭火时不时地爆出轻微的响声。
“哎呀春柳,今年的冰结得可真早啊,这才什么时候啊。”
“是呀,可只要春天一到,什么冰都得化,到那时候就好啦。“
(作者注:本文中“雍正驱逐教士”一节正史中发生在雍正5年(1727年),此处为情节略有提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