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李代桃僵,那就有大梦终醒的时候。”兰斓最后给出一个结论,让司潇心底寒了一寒。
司潇说的不错,木秀的天真真的很让人羡慕。
可惜,皇宫从来就不是一个适合做梦的地方。
“小主,听人说绛雪轩那主子,有喜了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皇上见天儿和她在一起,要再怀不上,那才怪了呢。”兰斓手中针线不停,只是不经意间稍稍扎错了几针。
司潇是直到傍晚才从宫外回来的,这阵子她几乎成了绣墨和梁瑾如的信差,每回有机会出宫都替他们传信。绣墨感激的很,便也常从储秀宫里偷着拿些好吃的,或是脂粉珠花一类,塞给司潇。司潇收着,苦笑,有谁知道,她多希望手里的那些信笺,是他写给自己的啊。
“又去送信了?”兰斓似是无所谓的道。
“小主早已知晓,何必再问?”“你就不怕被人知道?到时候你就完了。”“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帮个忙而已。”
“别骗自己了,我知道你,你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幻象,让自己以为他没走,以为他在宫外等着你,就像绣墨的情郎。”
很久没有听到回答,兰斓回过头去,却见司潇把脸埋在手里,低低的抽泣着。
“他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如果真的重要,你又如何会舍得下心肠去害他?”
“那个时候,我以为那不是伤害……”司潇努力的抬起头,“我曾经以为这世上最重要的是公理,是真相;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有很多东西,其实比他们重要,就像那个时候,如果我放弃报仇,也许可以安安心心的在他身边一辈子,但我以为我可以,可以把他同沈家分开,他是他,沈家是沈家……但我错了,因为沈家对于我什么都不是,对于他,却什么都是。对我,重要的只有娘,只有他;对他,重要的却有很多。”
“过去了就不该再想了,白白费了心思。”
“相思欲忘偏难忘,几回魂梦与君同。”司潇恍惚的吟出不知是谁的诗,或者仅仅只是她心情的呓语。
“我们应该做正事了。”“秀小主?”“对。”“她有身子了,挑个别的时候吧。”“司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母以子贵,我们还扳的倒她么?”兰斓脸色变得极不好看起来,司潇自知失言,想了想道:“那小主什么意思?”
“木秀专宠,太后早有不满,但如今碍于她肚子里的龙种,也不好拿她怎样,可要是她没了孩子,又冒犯了太后……”
“我懂了。”司潇伸手止住兰斓,“曾经我以为我很命苦,没有爹,娘飘落在外,可现在看起来,生在帝王家才是真正的不幸。”冷冷的应了一句后,司潇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重重关上了门。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样的,司潇,我只是比所有人明白的更早一些而已。”兰斓对着司潇紧闭的房门轻轻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