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孤山人,死了?
而且看孙倩现在的样子,也不像是寿终正寝。
在临城最后一次见到岳孤山人的时候,那老头也没有寿命将近的迹象。
这倒真是有些意外,聂天挑挑眉,示意孙倩继续往下说。
“是这样……”
看到聂天愿意听,孙倩似乎松了口气,深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后,才慢慢往下说。
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宗门中常有的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而已。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别说是掌握着不少修炼物资,手握无数弟子生杀大权的武者宗门,就算是街边的小摊小贩,为了争夺比较好的地段也少不了阴私。
只不过这次无定门的事情稍微严重了些,不再是底层和中层弟子的明争暗斗,而是一场正经的叛乱。
原来的门主被手下设计暗杀,曾经被聂天在临城干掉的常建、在黑玫瑰拍卖会干掉的沈飞二人的师尊,无命真人成了新门主。
而孙倩的父亲岳孤山人,因为是老门主的心腹,也在叛乱途中为保护老门主丢了性命。
“不只是我爸,还有他门下的弟子,我的师兄师姐,全部……”孙倩眼睛通红,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师兄他本来在可以逃过一劫的,为了保护我,让我那个无命真人手里逃出来,也,也……”
“那些个畜生,把门中不愿意服从他的,前前后后上百个弟子和家属,全部杀了个精光,那可是几百口人啊!他们,全都是无定门最忠诚的弟子!”
说到这里,孙倩再也说不下去,抱着膝盖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大哭起来。
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赵松呆呆地站在后面,手里还握着刚刚买的健胃消食片,表情呆愣,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聂天冷漠地站在原地,听完也没有任何一点感情波动,更加没有要出言安慰孙倩的意思,任由孙倩哭得梨花带雨,却没有半点动摇。
“那么,你找我是想干什么?”等孙倩哭得差不多,聂天平淡地问。
“师尊?”赵松蓦然抬头,似乎不敢相信,聂天竟然会是这么冷漠的反应。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别说无定门和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孙倩说的尽管十分感人,但想想无定门的性质,就是个收钱杀人的杀手组织,旗下的弟子门人手上不知道多少条无辜人命,发生这样的事,的确让人同情不起来。
就连这个看似无害的孙大小姐,据说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想强行把师尊绑回去的,是师尊大度才放了她一马,如今却厚着脸皮来哭诉。
想到这里,赵松因为震惊而升起来的一丝同情消失无踪,表情也变得和聂天如出一辙的冷漠。
聂天到没有赵松想的那么多,之所以没有反应,纯粹只是因为冷漠而已。
问出口后,见孙倩似乎愣住了,埋着头半天没有反应,也只是漠然地再问了一次:“你找我,不会就是专门为了讲故事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故事听完,我要走了。”
说完,聂天果真转身就要走,孙倩这才急了,连忙站起来,也不顾满脸的泪痕,疾步上前抓住了聂天的衣角:“聂少稍等,我真的是有重要的事!”
聂天顿住脚步,看了眼被抓住的衣角,眼中透出些冷意。
看得孙倩浑身一颤,触电似的抽回了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道:“那无命真人,想必聂少应该还记得吧?”
聂天点头。
莫名其妙间被人家手下两个徒弟打上门来,想不记得都难。
“您杀了他的两个弟子,那个姓常的是个废物,也就罢了,可后来在黑玫瑰拍卖场里,死在您手里的沈飞,可是无命真人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孙倩咬紧牙关:“我们的门人都知道,无命真人是把沈飞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原本不出意外,等无命真人死了之后,继承他长老位置的就该是沈飞。”
“然而,
您却把他杀了!”
“所以?”
“所以,无命真人对您怀恨在心,抢了门主之位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对聂少您的天涯追杀令!”孙倩紧紧盯着聂天的眼,不放过任何一点情绪:“本来,我爸说服老门主请您去总部做客,就是为了调停无命真人和您之间的误会。毕竟是沈飞先动手要您的命的,被杀只能说是技不如人。”
“可惜的是,父亲在总部迟迟等不到您,正准备出来找的时候,无命真人突然发难,抢先刺杀了门主!”
聂天静静地听孙倩说完,仍旧是不为所动:“然后?”
“然后?”孙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他可是对您下了天涯追杀令啊,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聂天没有回答,毫无动摇的脸却暴露了一切。
别说担心了,聂天的表情上看,孙倩所说的话,仿佛就跟今天天气真好一般。
孙倩几乎要产生自我怀疑:“是我没说清楚吗,那可是天涯追杀令!”
“好了好了,这位大姐,你说的够清楚了。”聂天没有说话,赵松则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过就是个追杀令而已,也值得你这么兴师动众,说得好像明天世界就要毁灭掉一样。”
“世界不会毁灭,你们却可能没命!”孙倩简直要被这师徒二人逼疯了:“你们,知道天涯追杀令是什么概念么?”
“就是说,凡我无定门弟子,都要以追杀聂少您为最优先!没有任务的全体出动,发动全门的力量追杀于您,就算正在任务途中,如果找到了杀掉您的机会,也要放弃任务,杀了您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仅是无定门弟子,同时,他们还会在黑市悬赏重金要您的命。从发出天涯追杀令开始,几乎就等于您的命,已经被全华夏的武者盯上了!”
孙倩说得口干舌燥,再看聂天,却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聂天再次抬头看了眼天色:“那么我知道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