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森和火门一起搀扶着铁月，铁月的体格与他的体重完全相符合，很重。

“雨公子，我们是要去哪里？”火门只顾着和雨森跑，根本不知道方向。

“不是你带的方向吗？这难道不是去残云城的方向？”火门这么一问雨森也愣住了，他是跟着火门跑的，但这么看来，两人都不知道方向，但已经跑了不少时间，要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也罢，沿着河走吧。”火门大喘粗气，接着说：“剩下的人呢？”

雨森低下头，懊恼的摇头：“之前炎龙显身，龙炎瞬间将战场一分为二，我和大家就走散了。”

“没事，有雨老爷在，他们不会有事，走吧。”火门拍拍雨森的肩膀，开始沿着河流的方向前进。

这条河也叫龙血河，在黄昏之时，夕阳可以将河水映的血红，似血液流淌，倒也是个奇景。

但夜晚的龙血河显的很是沉静，在月光的映照下蒙上一层白蒙蒙的雾气，河水缓缓流动着，发出轻柔的声音，这般情景使之前灾难般的一切仿佛梦境一样，雨森拖着疲惫的身体，倦意正侵蚀他的大脑，好像有人不断在耳边低语着：“睡吧，睡吧，你太累了。”

“火门将军，我们休息会吧。”雨森停下步子，这突如其来的困意实在让他走不下去，而且这沉静的地方实在看不出什么危险。

“也好，就歇会再走。”火门轻轻放下铁月，一屁股坐在石地上，火门的样子看上去不再英气，显得有些狼狈，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逃兵了，他应该和将士们死在一块，但若没这背上的铁月，他早就身上缠满炸药冲向黑袍人了。

就这样，火门望着龙血河的水发着呆，眼中尽是悲色，他恨自己不能料事如神，恨自己没法力挽狂澜，恨自己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

“别憋着了，这没别人！”雨森拍了拍火门的肩膀，火门的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眼泪再也受不了地心的引心，夺框而出。

“唔。”火门吸了吸鼻子，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男人最无助的时候，就是深刻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时，那种脱力感没人能够安慰，没人可以体会。

“呃，咳咳咳。”铁月剧烈的咳嗽起来，并睁开了眼，火门飞速擦干泪水。

“没事吧？”雨森立马扶铁月坐起来，询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我的军队呢？”铁月迷茫的看着雨森，看着这一片荒芜的场景，火门和雨森低下头沉默不语。

“问你们话呢？回答我啊！”铁月一把揪住火门的衣领，大吼道，他被火门的震爆弹炸懵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雨森让铁月平静下来，并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铁月，铁月的情绪先是愤怒，再是悲痛，直到最后低头沉默不语，手中的一颗鹅卵石已经被捏的变形，直到断裂，破碎。

“火门，老子欠你条命。”铁月说道，他知道当时自己冲上去，定是九死一生，这并不是他对自己能力的不自信，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他不会是黑袍人的对手。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命都是你的，若那时不是你，布莱氏族已经亡了。”火门挽走袖子，露出那火红的烙印，它原是俘虏的象征，但在这里，它代表了布莱氏族。

铁月咬着牙：“布莱氏族早就亡了，我们是抛弃了布莱神明的人，是放弃信仰，没了灵魂的人，我们是反叛者！”铁月仍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火门沉默了，的确，按照布莱氏族的规矩，抛弃了布莱神明，他们将不再受神庇护，就不再是布莱人了，铁月最先割去了象征神明的图腾刺青，反叛之军的人们也纷纷照做，的确，布莱氏族已经亡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并且还能看到火把的光亮，雨森将灵力凝聚于双眼，很快看清了远处的情况，这不禁让他大惊失色，他看到一团虫群和数名王族士兵正朝这里走来：“他们追上来了。”

火门与铁月看着雨森的眼睛，这空旷的地方往哪逃？往哪躲？

“打吧！”铁月正想站起身，但又被雨森按下下来。

“不行，这没胜算的仗一点意义也没有。”雨森说道，并旦大脑飞速的运转。

“那你说怎么办？”铁月一下子急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那黑袍人的确厉害，冒然迎击肯定不行，但我有条路能选！”火门吞了下唾沫，并看向了龙血河。

“啊？”铁月也看向了龙血河，脸色大变：“不行！我不会水，淹死死的太窝囊了。”

“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雨森看着火光在靠近，他们显然知道雨森的方位。

“战！必死，而跳河，也许还有一生，就问你，信不信我？”火门说着，纵身一跃跳入了龙血河里，发出“扑嗵”的声响，雨森紧随其后下了水，这的确是条生路。

“我……他妈的！”铁月心一横，也一头扎进了水中，冰冷的河水直往他嘴里灌，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声，也不能挣扎，只能任自己下坠，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