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实验室那里,曲南休还定期去做检查,密切监测气泡的变化。
时间拖得久了,曲南休好像对那些气泡也没那么在乎了。
而摇摇每次见了他,仍是少不了一番热情似火,曲南休差点儿招架不住。
“罗教授,您是不是该给她改改程序了?我和她的关系定位也该换换了吧?老把我当情侣哪儿受得了啊?”
罗人雁笑笑:“好,你说的啊,可别后悔!”
机灵的摇摇吓得“妈呀”一声四处躲藏,最后还是被罗教授“壁咚”在墙角,可惜对方不是个霸道总裁花美男。
摇摇一脸惶恐:“教授,你你你你要干嘛?我不想换啊!我就要跟曲南休好!”
在摇摇眼里,罗教授此刻一点都不和蔼可亲了,相反,变得面目狰狞,因为他的手,正冲她藏在极隐蔽处的电源开关伸过来!
片刻之后,画风完全变了。
摇摇貌似还是那个摇摇,但狠声恶气一脸嫌弃地对曲南休吼道:“你这人怎么又来了!三天两头往这跑,烦不烦啊!”
曲南休目瞪口呆:“这变化也太大了!”
罗人雁一脸轻松地说:“这有什么,女人本来就善变嘛,习惯了就好了。”
摇摇快速挤过狭长的通道,用很大的力气把躲闪不及的曲南休推到一边去:“让开让开!也不知道给老娘让个道儿!有没有点绅士精神啊!”
见了她此番举止,曲南休直咋舌:“教授,您这是给她定位成什么人了?难道是长得像林黛玉的孙二娘?”
“哈哈哈,仅仅是一个‘看你不顺眼的女人’,你好好体会体会。”
摇摇围着曲南休转了几圈,一脸夸张的表情又开口了:“我说这位小哥,你长这么高,血压应该也低不了吧?我看你简直就是天然的晾衣杆啊!”
曲南休哭笑不得。
摇摇又讥讽地说:“再说说你长的这样,啧啧,你是上帝造人的时候打的草稿吧?简直完美地躲过了所有人样!”
曲南休忍不住反驳:“你原来不是一直叫我帅哥、型男来着么?”
摇摇两手一叉腰:“别逗了,你这简直是在讥讽我的审美眼光!”
其实摇摇的模样还是“整容”后那个样子,婉转娥眉、肌肤胜雪、细腰若柳、玲珑有致,但是因为言语和举止的巨大变化,现在的她看上去一点都不美了。
“看,所谓美女,外貌只占一部分,言行气质才是最重要的。就算长得没那么倾国倾城,如果知书达理、温婉可人,也是会加不少分的。”教授无奈地两手一摊,“反之,像摇摇现在这样”
曲南休望着眼前彪悍的摇摇,忍不住跟教授讨饶了:“的确后悔了,还是原来那个摇摇好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把她换回来,你可不许再嫌她热情了哦!”
罗人雁又改动了一下程序。
摇摇大梦初醒般望着曲南休,委屈得好像要哭,但是没有眼泪。看样子,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机器人美女又回来了。
罗人雁解释道:“机器人的眼泪,跟机器人的血液一样难解决,她难过的时候只能做做样子,不过这样已经算够伤心的了。”
摇摇抱着曲南休“哭”诉道:“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555”
曲南休真心觉得,这样的摇摇,起码比刚才那样强多了。不过,抱着她的时候他想,这样算不算脚踏两只船啊?
做过检查之后,罗人雁说气泡大小和总数没有明显变化,接着又拿出刚从几个气泡上随机截取而打印出的图片。
“你看这一张,白衣人头顶上空有一只大鸟,鸟的身体朴实无华,却拖着条布满华丽赤金羽毛的长尾。每只眼睛里各有一大一小两只花朵形状的瞳孔,闪着不同颜色的光,显然不是来自生活。”
“这一张,鸟在空中展翅滑翔,赤金长尾在身后划出美丽的弧线,爪与翅的位置都颇为讲究,仿佛一位武林高手在用拳法传递特殊讯息。”
“这一张,白衣人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琼浆玉液的彩虹,而大鸟在吞咽这道彩虹。”
“还有这一张,盲女作画,眼睛蒙着纱布,可画出来的东西却石破天惊,堪称大师水准”
“小曲,你的大脑里面装着一个相当精彩的世界啊!”
曲南休捧着这些来自于自己的大脑、却又无法解释涵义的图片思前想后,觉得所有这些情节串联在一起,好像一部玄幻小说,可是自己既不看小说,也不玩游戏啊。
“那有没有看过相关的电视,听过广播,或者听别人讲过呢?”
曲南休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的生活中除了李汤霓算老天爷赐予的奇迹外,其余一切都是脚踏实地、低到尘埃里,基本没接触过这些神叨叨的东西。
罗人雁说:“现在世界上已经有六种公认的特异功能。你这个虽然还没发现什么‘功能’性,但确实是个很奇特的现象,值得研究。”
“我这情况有什么研究价值么?”
“应该是有。研究价值有用于医学的,也有用于其它领域的,保不齐哪个领域就能用得上。”
“谁会来研究这个呢?”
“我不是正干这个呢嘛。而且咱们国家有专门的特异功能研究部门,但是对外保密。西方也有类似的研究部门,但是名义上叫作学校,只有地址对外保密。”
罗人雁给曲南休讲了个故事。
他还在穿开裆裤的时候,亲戚家就住在隔壁,那家有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
有一年暑假,几个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轮到那个男孩把眼睛蒙起来,可数完数之后,他总能毫不犹豫就径直走到藏身之处,把人一个一个精准地拎出来,多一步路都不用走。
大家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我可以看见啊!
大家就问了,你是二郎神么?你有通天眼?
小伙伴们又把不同东西藏在锅灶里,盖上盖子让他猜,他总是瞥一眼就能猜对,好像眼睛能穿透锅盖看见里面似的,神了!
这事不胫而走。
过了半个月,有一天罗人雁去找他玩,他俩刚出院子,就有一个陌生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那男子径直进了亲戚的家。
没想到,那是罗人雁最后一次见他。因为过了几天,传来消息说,这男孩误吃了耗子药,死了。
大家隔着窗户,看到孩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很快出殡,下葬,户口也注销了。小小年纪,令人扼腕叹息。罗人雁还哭了好几鼻子。
后来邻居们暗地里聊起此事,都说有一点不是太理解,就是这男孩的父母,哭得不是太伤心。他们平时很疼爱这个儿子,省吃俭用也要给他最好的。这样的父母,在唯一的儿子的葬礼上,居然干嚎没有眼泪。
难道是因为家里有三个孩子,走了一个,还剩两个女儿?这不合理啊!
故事很有悬念,曲南休问:“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表哥,直到他爸,也就是我舅舅去世前几天,我去看他,那会儿我舅妈出去了,就我们俩在屋子里。他可能是神智有些糊涂了,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大堆话,说这些年一直把我当儿子看待,而他的亲生儿子,你猜怎么着?当年不是死了,而是被那个陌生人带走了。陌生人是ZF派来的,说他儿子有特异功能,要带到专门的地方去研究和培养,会让他吃好穿好住好,将来给他高薪工作,保证比在老家有前途。还说以后一年可以见一到两次面,最后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曲南休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
罗人雁说:“嗯,当时我还很贪心地问,后来你们见过面没有?他干什么工作?舅舅说,领导人的贴身保镖。”
曲南休听得津津有味,随即问:“没我啥事儿吧?”
“暂时没你啥事儿,除非你也想被关起来。”
曲南休不吭声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我舅舅说他后悔。后悔为了好吃好穿好前途,把儿子送走了,后来半辈子也没见上几次面。说起这事的时候,真是老泪纵横,特别令人动容。这也是最初促使我研制后悔药的原因之一。”
过了一天,X大生物医学系的王教授让曲南休去办公室一趟:“小曲,毕业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读研?”
“是有这个打算。”
“我看过你的成绩和论文,包括你平时做事情,我觉得你认真负责,有钻研精神。我每年要带两个硕士研究生,你是否有兴趣?”
导师主动向自己伸橄榄枝,让曲南休感到意外的惊喜:“谢谢教授的好意。我本来还自不量力,想尝试X科院的研究生呢?估计也没戏,呵呵。”
“哦,科学院和大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科学院相当于一个企业,基本上自负盈亏,都是导师们自己拉项目,课题组的前途完全由老板掌握。而大学呢,是国家给拨款的,所以不用担心经费的问题。而且,我还听说,你女朋友也在咱们学校?”
曲南休笑了笑:“对,您的消息可真灵通。谢谢您的厚爱,我一定认真考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