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上一半学生被流感打倒后,在何曦汀华丽丽地感冒后还要拉我和寒玫欣去吃DQ后,在这个雾霭弥漫的冬至日,我也终于挺不住倒下了……
在吞了几片感冒药消炎药之后,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才敢拉开隔绝室外超冷空气的门,然后镇定了一下情绪,吸了吸鼻子,毅然决然地一脚踏入了寒风中。
“冬至要吃什么?”随我出门的赫连艺欢快地蹦到院子里,问我。她今年居然如此地坚挺,没有感冒过,往年这会儿不知要生几次病了呢,莫非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我大脑混混沌沌地想着。
对于她的问题,我也一样茫然地摇头。
赫连艺压根就没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很快就走到了院子的门口。
“嗨!瑾夜哥哥早上好啊。”只听见她用朝气蓬勃的声音像刚出门的韩瑾夜问好。我感觉自己和赫连艺一对比,明显显地苍老太多了……不过韩瑾夜没比我好多少,一样围着羊毛围巾,裹着厚实的还内加皮毛的呢大衣,头上不单单带着毛线帽还将大衣的帽子套上了。
“你怎么弄得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小艺也没像你这样。”韩瑾夜瞟了我一眼不客气地说。
我回头张望了一眼赫连艺远去的背影,尼玛,雪地靴,打底裤,百褶裙,浅紫色羽绒服,米色的围巾帽子,暗红色双肩包。心想,这真是少女啊少女,好一副青春的光景。
一路上浑浑噩噩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像自己的一样,还想会不会灵魂出窍与肉体分离?但事实确实是我想多了。
走进教室,暖气一阵扑面而来,这让人想睡觉了。寒玫欣一脸呆滞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她,当我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终于眨巴眨巴眼睛,憋着笑问我:“哎,你今天有什么问题啊?”
“神马问题?”我缓慢地将围巾解下来。
“小学生戴这么幼稚的耳套也就算了,您一大把年级装什么嫩呀。”
我摘下耳套,眼前出现了一朵花,还是很粉嫩的带脸的花……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也被惊倒了,一把将它摔在课桌上,“我的小狮子呢小狮子?!啊啊啊!”
……寒玫欣无语地看着我发癫。
难怪韩瑾夜说我是幼稚园小朋友来着,可是这耳套真不是我的……也奇怪了,我明明买的是很朴实的小狮子耳套,怎么就变花儿了呢?不会是小妹赫连悦妍的吧?我大脑奋力运转,可是也转不太动了。一边瘫痪在椅子上的何曦汀,正抱着纸巾盒擦鼻涕呢。
“都怪你,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欺凌啊……”我也和何曦汀一个样子,抱着纸巾盒欲哭无泪啊……
“我错了还不行么……”何曦汀哀怨地说,“怎么就我们两这样了,寒小欣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啊?”
“哎,您别诅咒我了。”寒玫欣抛了个卫生球给她。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我们班一女子异常激动地叫嚷着冲进教室,我们三儿都被她震慑到了,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的威力太大了……
“什么事情啊?这么激动。”某前排的女生示意她淡定点。
“哎呦,你们真是不知道啊!我保证听了这个你们就跟我一样了。”
“别唧唧歪歪的,快说!”某男说。
“我们今年高二的平安夜白色舞会取消了!”
“什么!取消了?!”众人惊呼。
“改成去钱明山区的野外实践活动了!”
“什么!野外实践?!”众人再次惊呼。
这时班主任进来,示意大家都坐下保持安静,扫视了一圈后开口说:“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年我们高二年级的白色舞会取消了,改成去钱明山区的野外实践。这次我们学校是请了最好的野外活动的教练员,让大家感受一下冬天的大自然,体验一下农家乐,以及教授给大家一些在山上的基本野外生存知识。”
班主任这么一说,下面一片怨声四起。
“安静!”班主任皱眉,用力拍了下讲台,大家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我们十个班分两批去,一班二班三班六班九班第一批去,时间是23、24、25三天,另一批是25、26、27三天。所以,我们是第一批去,也就是明天,希望大家在今天晚上准备好日用品和衣物,并告知家长。我知道,这次出行的决定比较突然,时间比较紧迫,说以大家和家长做好沟通,若是家长有疑虑的可以打电话给我。没有特殊情况都要参加这次活动。”
尽管大家都不想在大冬天上山区去,但是学校这么定了也不得不去了。
“看来这次我要带三大盒纸巾去了。咳咳。”何曦汀伏在课桌上,无力地说。
我也深有同感……
——
“姐姐我要玩电脑!”赫连悦妍一把将我从太师椅里拖出来,然后取而代之。我无奈地挪步到沙发上,开始百无聊赖地翻着电视频道,翻了一圈后只能无聊地看喜洋洋和灰太狼……
“你不用收拾东西吗?”韩瑾夜自如地走进来一屁股坐进沙发的另一端,开始顺手地翻起杂志来。
“都收拾好了。”我指了指放在门边的旅行包,“你不在欧文要独守空楼了。”
“他反正每天都一样过,我在和不在都一个样。”韩瑾夜抬头看了看霸占着电脑的赫连悦妍说,“她什么时候回去?”
“听四叔他们说是住一个礼拜,到过年再回来。”我回答道,一想到这个小霸王要住一个礼拜我就头疼,看看房间里乱七八糟地到处都是她的东西,难怪我今天早上会戴错了耳罩呢。
“你们别想赶我走!”赫连悦妍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对我们说道。
“祖宗哎,我们没有要赶你走,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我不但要无视她,还要顺着她,不然她一不高兴指不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
“别以为我会放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在房间里,虽然瑾夜哥哥长得像个女生但本质还是男生。”赫连悦妍皱着包子脸,瞟了我们一眼,一副小大人摸样。
“是是是,我们孤男寡女的需要你作伴的。”我依旧顺着她的思路说,韩瑾夜则一脸好笑地看着如此忍气吞声的我,“韩瑾夜,你东西还没收拾吧,快快快,我帮你去收拾。”我只能想出这招,快快离开这个房间,摆脱小恶魔的监视。
当我和韩瑾夜踏出房门,恶魔之声又来了:“我也要去!可以看到欧文哥哥啊~”小P孩雀跃地从椅子上蹦下来紧随我们之后。
我痛心疾首地与韩瑾夜对视了一眼,并排下楼。小恶魔就在背后几步之外。
我悄声和韩瑾夜说:“这娃懂的事估计比我们都多,你就顺着她吧。这家伙不单单看偶像剧的地域范围已经跨越大陆台湾,韩剧已经是小儿科了,人家都看泰剧了,泰剧啊……不可思议的孩子……以至于想象力局限于偶像剧的模式。”
“她这样十来天不去上课没关系么?”韩瑾夜奇怪的问,现在的家长不是最重视孩子的学业成绩吗?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看偶像剧管看偶像剧,上课看漫画管看漫画,她成绩一直是保持全年级前三的。老师见她真是又恨又爱……”
“欧文哥哥!我来啦!!!”作为小学生的特质,就是又喊又叫,又蹦又跳。韩瑾夜才一开门,她就风一般地从后面窜上来,蹦进了房子里。
“呦,小美女来啦。欢迎欢迎。”连欧文穿着慵懒,拿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
“欧文哥哥生病了?”赫连悦妍看到了放在餐桌上的几罐小药瓶,一脸无辜的表情关切地抬头望着连欧文。
连欧文浅笑着摸了摸赫连悦妍的头柔声说:“只是一点小感冒啦,悦妍不要担心。
“天呐。”我挪到韩瑾夜边上小声地问他,“连欧文不会有恋童癖吧?”
结果可想而知,又遭人白眼了……想想自己也是活该。
“姐姐你可以和瑾夜哥哥上楼收拾行李去了。”赫连悦妍一副命令的口吻加上童声实在是太可爱了,一副小傲娇的模样。
“好好好。”我憋着笑,一掌拍在韩瑾夜背上,推着他上楼,“呕吧,我们上楼去。人家喜欢孤男寡女呆在冷冷的一楼好互相温暖。”
“赫连暖!!!”不出我所料,一个靠垫从赫连悦妍的手里飞过来,可惜力道太小了,半路坠机。
“你太不厚道了。”韩瑾夜淡淡地说。
“就她那小样我早就猜到是早恋的料,可惜等了这么多年无果,没想到原来喜欢大自己这么多的连欧文。猿粪呐猿粪!”
转走看了一眼,连欧文正温柔地安抚着赫连悦妍,然后牵着她的小手,一起走向楼梯。连欧文好像天生就有一副好脾气,和不同年龄段的人都可以相处愉悦,他连不开心的时候都没有呢,无论何时见到他总是一副浅笑的模样,好像没有任何烦恼一样。
——
去钱明山区走市区的路大约要两个多小时,而我们这回走的是高速,所以约莫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了。一个班一辆大巴。我和何曦汀两个感冒病号坐在一块,寒玫欣做在前面很远的地方,和那群没有感冒的人在一块。
“瞧瞧我们的周围,都是病毒啊!这样下去感冒不是跟严重了么。”何曦汀往里缩了缩身体,好像这样可以少接触点空气似的。
我掏出一个医用口罩来甩给她:“戴上,不要祸害被人也不要被别人害了。”
“尼玛。这么丑的东西怎么戴啊。”
我自顾自地戴上口罩,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好看不好看呢。好看神马用?到山区里给山鸡野猪看啊?”
“得。我戴上就是了嘛。”何曦汀最后还是乖乖戴上口罩,“哎,我说你是不是要假扮小鹿去山里和动物作伴啊?”
看着她贱笑的模样,我摸了下自己的绒线帽子:“怎样啊,我喜欢这帽子~”
今天的帽子上有绒线织出来的小鹿角和鹿耳朵,很奇特的帽子。寒玫欣一大早已经嘲笑过我了:“对于那个小花耳罩不是你的我表示很怀疑。”这摆明对我的品味极度不信任嘛,那么艳俗的小花怎么和我可爱的鹿角比啊。
当然我也找到了一个很好的事还击她:“哎呀,我好像看到了分组表了耶。那个谁谁,江允翰,对呀,江允翰和我们一组哎!好激动好兴奋哦~”那时何曦汀也在一旁嗤嗤奸笑。
我望着车窗外萧条的冬景,心想:没下雪还真没意思,外面的景物一幕一幕相差无几,灰蒙蒙的。若是下了雪,白茫茫的一片一样单调,却会有静谧空灵的美感。无聊地听着歌看着侧方的高速公路,一大早的果然没什么车来往,很快一辆出租车从左侧后方超车,绝尘而去。在看过那辆出租车后,我尽然迷迷糊糊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
【我站在屋檐下的阴暗处,掩藏在一根屋柱后面,在梦里面。
眼前是一群黑影,围坐在老式宅院的堂前的矮石板桌子前。有一群黑影呢?我心里念着,一群人在商量什么事么?我对此没有任何想法,现实中因感冒而虚弱的身体也被带进了梦中,一动也懒得动,只能继续靠在柱子后面,静观其变。
在梦中也会无聊的,我靠着柱子,对于自己在梦中这等事已经非常习以为常了,因为懒得走动,于是便打量着四周,典型的江南老屋,半木质结构,对于这样风风雨雨屹立了不下百年的老宅,我对于它完全没受到火灾、台风侵害感到无比诧异。看来当地人对它的保护真是无比到位啊。想了片刻,探出头去望了望堂前空地上围坐的黑影们,还是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上,我侧身伸着脖子,数了数,有七个人,在商量什么重大事件么?都这么久了也不见动一下的,难道我要一直待在梦里?我无趣地撇了撇嘴,将脖子回正,眼前荡着一个漆黑的带着八只绒爪的生物。】
——
“啊!蜘蛛蜘蛛!”
我就是这么叫嚷着醒过来的吧,看着半车人都望着我这个方向,何曦汀朝那些张望的人挥了挥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说梦话的吗。”
“又做梦了?”何曦汀轻声问,声音沙哑地变了调。
“嗯。但完全没有实质内容,就是最后那只黑蜘蛛实在是太骇人了,真是印象深刻啊。”
车子很快在钱明湖畔的一个村庄口停了下来。我们五车两百多人一下子挤满了村子口不大的空地。我和何曦汀经过与半车感冒病毒为伴后显得更加虚弱,萎靡地靠在一块,寒玫欣在一边找到了和我们一组的其他其他四个人:江允翰、韩瑾夜、花凯、应新澄。因为我们五个班一共203人,为了不让有一个学生落单,所以就分了二九组,每组七个人。至于应新澄为什么会和我们一组,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由于自由组队的关系,让她有了可乘之机,何曦汀用沙哑的嗓音阴阳怪气地说:“真是阴魂不散,早知道这样分组,就应该让小欣和江会长大人说换一个人了呢。”
“我好像没有得罪何大小姐吧,怎么好意思让会长大人动用关系处理私事呢。”应新澄乖巧地笑着,没有对何曦汀的话发怒。在我的一点印象里,好像应新澄都没有对攻击她的人发怒过,往往是她身边的几个女生老是会为她打抱不平,她究竟有什么样的人格魅力?而且怎么能做到对羞辱自己的人视而不见?换作我定是做不到的,不是骂回去就是一个人黯然神伤郁郁寡欢的。
倒是寒玫欣听到自己和江允翰扯在了一起说了句:“和我鸟关系。”
这回我们每一组是分散住到一户人家家里的,而集合就是在现在的这个空地。我们被分到了一户独居老太太家中。她家的老房子已经被改造成了旅馆的样式,有三人间两人间的。这样,我和何曦汀还有寒玫欣和应新澄自然要两两分组了,寒玫欣见和我们哪一个和住都不妥,原因就是我和何曦汀都是感冒病患,应新澄就不用说了。于是直接提出一个人一间,理由便是:“和别人一间我会一整夜失眠的。”这话一出便遭到了花凯的嘲笑:“呦呦,寒玫欣你不会怕别人趁你睡着了谋害你吧。嘿嘿。”
“别傻了。”我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小欣睡得浅,房间里的人一动她就会醒。还是一个人睡一间的好。”
老奶奶很客气地带我们来到二楼的房间。韩瑾夜和花凯将我和何曦汀的行李袋提到房间里,我一看到床就一下子趴上去了,何曦汀也没好到哪里去,紧随我后,也躺床上了。
“喂喂,你们都不用收拾一下行李么?”花凯叫嚷道。
韩瑾夜则觉着不对,坐到我床边,将我翻过来平躺在床上,将我的帽子摘掉,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果然发烧了。”然后到何曦汀边上,手掌触及到的也是滚烫的体温。
“哎,赫连暖,你带的药呢?”
我已经意识朦朦胧胧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韩瑾夜的脸:“在包里吧。”
花凯开始翻找,终于在行李底部翻出了药袋子:“哪个是退烧的?”
这时寒玫欣已经收拾好东西过来了,一看我和何曦汀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地躺着,问:“怎么了?发烧了?”
“嗯。”
接下来三天,我和何曦汀基本是华丽丽地挂在了床上,接下去的事,也就基本上没我们神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