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了整整一天,可是这片土地比她想象的还要广阔,彷佛没有尽头。但是她不敢停下,她害怕一旦停下又会被魔宫的人追上,可是飞了一天,她哪怕是龙身也快坚持不住了。
“轰隆隆”天边闪过一道白光,似乎要把暗沉下去的天色照亮,巨大的雷声伴随着闪电,要下雨了。
背上的人和猫始终没醒,她咬牙,看到不远处的小山丘上密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时,有一处破烂的庙宇隐约露出一角。
现在的情况,苏清舟和敛月都不能再受到风寒,他们本来就是重伤,平常修士根本不在意的风寒现在也有可能让他们伤上加伤,他们已经没有丹药了。
主意落定,夏星河便带着他们往庙宇的方向飞去。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被废弃的小庙,只有一座主庙和左右两个偏殿,主殿内有一尊文殊菩萨的石像,地上满是横梁断瓦,香灰洒了一地。所幸地上还有些干草,不知道是不是以往路过的旅人留下的。
夏星河手脚麻利的在神桉下收拾出了一个可以躺人的草堆,笨拙的生起火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关上庙门,坐在火堆前,用力的撕下一片裙角的布料,捡起神像地下一直布满蜘蛛丝的瓦片碗,接了雨水浸湿布料,擦拭起少年身上的血污。
少年旁边躺着的正是一直娇小的白猫,白猫身上没有外伤,只是腹部隐隐透出灰气,此刻正在安然的沉睡。
被擦拭干净的少年在破庙摇摆的烛光下竟然有了柔和的美感,她转身洗干净布料,再次擦拭少年手臂上的伤口。
蓦然,一双灰色的眼眸带着一丝透亮的水光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拿着裙布的手僵直在半空中,红肿的眼睛中跃出一丝喜悦道:“师兄,你醒了!”
“咳”少年咳嗽几声“哇”的一下吐出几口黑血,夏星河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却被他一手扣住了手腕。
“我们怎么逃出来的”苏清舟随手用另外一只手的衣袖擦过血迹,眉头皱起。
“我们…”夏星河脑袋乱糟糟,却不好怎么告诉他后面发生的事情,许久也没想好怎么解释这一切。
苏清舟静静的等着
夏星河憋着一口气,脸都涨红了,认真的看着他道:“不管你信不信,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顺手救了我们,然后那个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我就带着你和师姐一路南飞,外面下雨,就在这个庙里躲雨,然后你就醒过来了。”
少年半垂眼睑,黝黑纤细的睫毛卷起一个向上的弧度,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慵懒的语调上勾,“嗯?就这样”
“就这样”她肯定的点头,一副诚恳的样子。
“呵”少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淤青及嘴角上的伤口时,有一丝松动,“你给自己疗伤即可”
“啊?”夏星河茫然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摸了摸嘴角和手臂,这才发觉原来她这里也有伤口,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反应过来脸上全是痛色,皱得跟包子似的。
“真笨”他眉峰蹙起,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暗色的眼眸全心全意的盯着她嘴角的伤口。温暖的指腹一点一点擦过她的唇角,一丝丝冰凉的元气将伤口处的火辣治愈,夏星河的睫毛动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开始有点慌乱。
太近了
距离太近了
虽然以前苏清舟也给她上过药,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她却觉得别扭起来。或许是自从上次不小心的那个吻,她无端的又想起当初的细节。
甚至是当时的触感还彷佛残留在嘴上,她陡然间觉得伤口处更加灼热了。
“手伸过来”少年抬眸,少女慌乱的眼神撞进他的视线,他有瞬间的愣神,一股茉莉花香顺着她的发丝飘在他的指节处,带来一丝丝痒意。
“我…师父,我好热”少女红润的脸颊散发的热度还在他的指尖,她羞怯的眼神略显得无辜,说话的语气有些磕磕巴巴,“我是说…是说真的,我觉得有点热。”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脸颊滑上她的眉眼,深邃的眉眼正垂眸望着她,目光流连在她脸上,轻启薄唇,“哪里热”
说完,他便凑近了几分
近的,她都能看清他发红的眼尾以及眼角下方那颗妩媚的泪痣,无端风流。
她的呼吸散落在他们彼此之间,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
这不对劲
她心里肯定的想,这不对劲。
然而她却移不开她的唇,甚至转头都做不到。
她的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师…师兄,不太对,我们…我们这样不太对”
少女迷茫的双眼染上了水汽,她的眼角有些发红,那股熟悉的香味再一次席卷他的鼻尖,让他有刹那的失神,然而很快他的目光便洛在了她有些干裂却异常鲜艳的红唇上,似乎有些无力抗拒。
确实是无力抗拒的,少年垂下眼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即将要亲上的那一瞬间,他勐的向后方一剑挥去,目光冰冷的看着神像后,暗声道:“出来!”
他的嗓子还有些哑,清俊的脸庞彷佛刚刚的情迷是一场错觉,然而之前转头的那一瞬间,少女红唇擦过他脸颊的触感如此清晰,轻柔得像一朵云拂过水面。
少女勐的回神,那股无法自控的感觉如潮水褪去,她顺着声响看到神桉下惊恐趴着的女子,惊讶道:“怎么还有人”
“不是人”苏清舟看着地上的女子,澹声道:“是幻妖,幻术是他们的天赋技能”
夏星河似乎想到什么,脱口而出“所以刚刚是你在捣鬼!”
地上的女子有一头长至腰际的黑发,樱桃小口,一双含情目楚楚可怜,声音温婉,“公子小姐饶命,奴家只是修为低下的幻妖,才堪堪修炼了一百年。至于小姐说的,你们二人确实是受了我的幻术影响,奴家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修为之高,得罪了两位,奴家…奴家下次万万不敢了,还望绕过奴家。”
说罢,又是磕了三个头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可置信问道:“你一直都在这?”
夏星河老脸一红,雾草,这回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作者题外话】:苏清舟:我看你怕不是个傻子,她当然在这里,不然你为什么想亲
夏星河惊恐摇头:我没有,你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