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板不停的晃动,一旁的帘子随着震动一摆一摆,风儿喧嚣,房间里只有两双鞋子胡乱地摆在一起。
散发着幽香的被窝里,躺着一个正酣睡的人,她的手被绑在床柱边,闭着眼睛彷佛很不安稳。
身上的粉色灵力不断的从指尖流泻出,掉到另一边的黑色虚影里,洛玄天贪婪的汲取着源源不断的修为。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脑海中传来的声音还在不停的回响,他心底仅存的愧疚消失殆尽。
梦魔在另一头不停地说着话,一边鼓动他不停地吸收对方的灵力,一边还让他要隐藏身份。
如今他只有魂魄的形态,只能依靠不停的附身在不同的生物身上才能够和外界交流。
“我知道,不用你在这提醒我。别忘了现在是我在她身边。你要是想要我看好苏醒歌就别对我指指点点。”
洛玄天烦躁不安,低声和脑海里的声音做着对抗。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要不是我把你放出来附身在九头神鸟的肉球上,你现在还被困在锁灵囊里出不来。”
“认清自己的身份。”梦魔冷哼,“要是不按照我说的乖乖看好苏醒歌让她去地宫,你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会办到吗?”他半带疑惑的开口,当初自己就是因为对方答应他会让自己坐上天下第一宗主的位置,所以才心甘情愿放弃肉身。
只要到时候他在梦魔的帮助下将灵虚宗等大门派一网打尽,就不怕无法得到苏醒歌。
想到这,他眼里的疯狂越发的明显,吸收花月颜灵力的手也开始有些发黑。
“你只要乖乖听话,我自然会帮你达成所愿。”
听到梦魔肯定的回复后洛玄天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躺在床上双眼迷离,朝着半空挥手的人暗暗道歉。
别怪他,要怪就怪她太傻,居然相信他。
“洛玄天,小心,别,别靠近那里……”梦中的人陷入了困境之中,焦急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没想到她还真是对你一往情深啊。”梦魔嘴角微勾,透过镜子看向她。“要不你直接俯身在她身上算了,也省的再找依存。”
他不答应,因为只要是被自己附身的生物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灵力和修为都会大为锐减。
到时候就算自己抽身离开,花月颜也极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现在的实力,合欢宗本就靠着她一力维持。
如果因为自己导致她的宗门遭遇袭击缺乏自保能力,他那才是真的欠她还不清了。
本来站在一边的人袖口大开,长长的衣带垂在床沿,恰好被她抓住。
勐的被她的力道带着往下,睁大的双眼和她含泪的眸子正对上,里面溢满的担忧和焦急让他顿时慌了神。
“你没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死的对不对?”花月颜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似乎生怕闭上眼睛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她发现你了,快点杀了她,然后附身在她身上!否则就来不及了!”梦魔大喊,他的额间留下几滴汗水,显示出主人的慌乱无措。
呼吸声和心跳声越来越快,洛玄天被她着急的话语和起起伏伏的胸脯弄得有些心焦。
但还是坚持着没有依照梦魔的指令去一掌将人打晕。
冷静的将她死死捏住自己衣领的手掰开,一根一根手指被用蛮力撬开。
想要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说话却又被抱住了腰身,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腰肌处,香味四散。
因为太过激动,她的声音也有些高亢,充满着兴奋和喜悦。“你别走,别走,我知道是梦。”
“就算是梦也陪我久一点好吗?我最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你,你倒在血泊里向我求救……你放心,我已经和洛随说好了,会替你报仇的。”
“到时间我把闻祭夜的项上人头送给你好不好?我会帮你找到复活的方法的。合欢宗秘术很多,一定有能用的!”
絮絮叨叨的话语传来,洛玄天心中充满着感动,当初自己不过是在合欢宗落难之时搭救过几回,对方就愿意这样为他付出。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顶,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放下。“你真的愿意帮我?”
听到久违的声音,她脸蹭着他粗厉的腰带使劲的点着头,腮帮子处被磨的通红,彷佛要流血一般也不肯松手。
“那你就当今天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看好苏醒歌,让她和烈炽盛一起同行,切忌让她跟着别人走。”
“到时候我会时不时来你梦中,如果你要是办不到这一点,我一会也不会再来了。”
花月颜愣住,泪痕未曾消失,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这样做你就会活过来吗?”
“嗯。”他别过脸去,不肯和她专注的目光对视。
心底那种惭愧感疯狂的蔓延,同时还伴随着梦魔在耳边不停的催促:
“利用她对你的感情,让她好好看着苏醒歌,千万别让她跑了!到时候再杀了这个女人,将她所有的价值都榨干!”
“你别说了,我有分寸!”忍无可忍的他用意念狠狠地回复了对方,咬着牙继续让花月颜给自己传输灵力。
她心里虽然疑惑,但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如同傻瓜。
花月颜在给对方输送灵力的时候还将合欢宗采阴补阳的秘术一并告诉了对方,顺势问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你变成现在这样,是为了苏醒歌吗?”
她猝不及防的询问让他停住,内心里天人交缠。
一方面他当初答应和梦魔合作,的确是想要霸占苏醒歌,让她成为自己的笼中鸟。
另一方面则是一直以来的夙愿,从来玄武宗都是矮了灵虚宗一个头,他怎么甘心永远做老二。
就算是借着苏醒歌的理由,满足自己的私心,也能看做是爱她吧。洛玄天这样给自己洗着脑,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
自己是为了玄武宗以后能够流芳百世,玄武宗弟子们能够扬名天下而努力的,不必感到任何的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