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看了看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有些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的,你怎么不表示表示。
没等我抱怨,脸边刮过了一阵旋风。
冷汗顺着我的脸流下来。
亚索的剑停在我的脸边。
那个领头人的剑则被亚索挡开了去。
亚索瞄了我一眼,像是训斥一般:“生死斗的时候,小心点才是。”
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领头的向后一个小跳,跳出了攻击范围,看着我和狗头,脸上满是阴沉:“不时好歹的东西,也敢妨碍我办事。”
一听这,狗头不乐意了,就他那臭脾气,典型的顺毛驴,你要是说好话恭维他还行,可那领头的这么说,我也是没办法。
只听到狗头吱嗷一声,疯狗也似的扑向那领头人。
领头的吓了一跳,想要拔刀阻拦的时候,狗头已经将他扑倒在地。
领头的双手被狗头按在地下,身子被狗头骑着,面对着狗头那狰狞的狗脸,他的面极其苍白。
狗头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低叫,口水顺着不是太严整的齿缝流下来,滴在了那领头的脸上。
“汪,你说谁是不时好歹的东西?”狗头龇牙咧嘴。
“???”领头。
“汪,告诉你人类,我可是伟大的沙漠死神,是神灵,你竟然敢亵渎我,汪。”
看狗头那一脸凶相,几乎是要将那领头的吞下肚中。
亚索走上前,伸手提住了狗头的脖子,狗头那五大三粗的身子,竟然被亚索单手提了起来。
四肢不着地的狗头在空中手舞足蹈,亚索回头看了狗头一眼,道:“伟大的内瑟斯大人,能不能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一听到恭维的话,狗头立刻安静下来,故作矜持的点点头。
亚索将狗头放在地上,狗头乖乖的站在一旁。
走到了那领头人的身边,亚索低头看着那领头人,嘴唇动了动,道:“师兄,请你回去告诉馆长,长老不是我杀的。”
领头的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亚索一听,有些微楞,随即抬起头看向天边,道:“我要去战争学院找学院的院长,他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领头的哼了一声,正想说话的时候,狗头在一旁满脸凶相的盯着那领头的,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那领头的吓的一个激灵,连忙道:“既然这样,你自己保重。”
说着,就站了起来。
亚索对着那领头的微微欠了欠身子,道:“既然如此,谢谢师兄了。”
领头人摆了摆手,吹了一声哨子,那几个人和他迅速消失在远方。
我松开了抱着狗头脖子的手,看向亚索。
亚索不说话,而是看着天边。
狗头被那声口哨勾引起来的兴奋劲还没过去,干劲满满的样子,对着亚索直摇尾巴。
过了好长时间,亚索叹了口气,扭头对着狗头道:“感谢伟大的内瑟斯大人的收留,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说再见了。”
狗头一愣,有些不明白。
“我要动身前往战争学院了。”亚索说。
狗头听了,嗨一声,拍着胸脯道:“既然你都叫我为大人了,那么伟大的死神大人是不会丢下他的随从的,你放心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听了狗头的话,我就想往狗头那脑袋上来一下子,这王八,听不出来亚索是在利用他么,瘪犊子玩意。
果然,得到狗头的保障,亚索呵呵笑了,对着狗头一抱拳,道:“谢了。”
狗头摆摆手,人模人样的回了个抱拳。
第二天送走他们的时候,狗头悄悄地拉住了我,道:“那啥,石头,要不你跟我一起。”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狗头啥意思。
狗头嘿嘿笑笑,搓着手,那张狗脸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我对外面不是太熟悉,多一个人,多一个心眼。”狗头腼腆的说。
我:“???”
看这狗头,心想拉倒,我一个石头里出来的你跟我谈心眼,这不是骂我了嘛,不过这家伙知道思考问题了,倒是不错。
想到这,我点点头。
狗头兴奋的嗷了一嗓子,将一旁的亚索吓了一跳。
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上路。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主要是狗头这家伙,光是骨头,他都拿了好几箱。
木木坐在狗头的家门口,双手托着腮,不断的唉声叹气,那一张脸,忧愁的几乎能滴下来水来。
看木木有心事,我过去,拍了拍木木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木木?”
木木扭过了头,正面对着我,眼睛忽地变大了,亮闪闪的,里面不经意之间还有泪光闪动。
“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说完,木木紧紧的抿住了嘴唇。
我天,好萌,受不了了。
我连忙把头扭过去,生怕再看下去血压冲高,尽管我没有血。
“怎么会,木木,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呢。”
我:“???”
狗头走了过来,嘴巴里面嚼着一根骨头。
“木木,大人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帮我看着家知道么。”狗头吩咐。
木木听了,脸上更加的忧伤,用比刚才更加萌的动作看着狗头。
狗头喊了一声卧槽,一拍自己的狗头,转过身子,道:“算了,这破狗窝也没啥好看的,你还是跟着我,只不过我那粮食你要给我背好了。”
木木有些兴奋的从地上跳起来,将狗头那好几箱骨头扛在肩上。
我:“???”
亚索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丘上面坐着,用木木身上的布正在擦拭他手中的刀。
他擦得很慢,非常有装比嫌疑。
“好了?”亚索问。
我们点点头。
“那出发。”
风沙中,一行四人走出了那个我居住许久的沙漠。
???
夜晚,狗头抖了抖身上的雪屑,往火堆前面近了近,抱着膀子瑟瑟发抖。
“亚索,你怎么能带伟大的内瑟斯大人来这种鬼地方。”
狗头向亚索抱怨。
亚索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壶酒,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怎么?”
狗头歪着脑袋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木木被口水鼻涕喷了一头。
“太冷了。”狗头哆哆嗦嗦说道。
亚索哦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远方,喃喃自语:“到了。”
听亚索的话,狗头一愣:“到了?”
随即狗头兴奋起来:“这么快就到战争学院了?”
亚索摇头:“不,我说的是风暴平原。”
狗头:“???”
“好好休息,风暴平原,是可以冻死人的。”亚索说完,又灌了一口酒,躺了下去。
狗头又打了个喷嚏,把手伸向亚索。
亚索一愣,不知道狗头什么意思。
狗头的声音颤抖着,说:“把你的酒让我喝一口。”
亚索哦了一声,把酒壶扔了过去。
狗头接过,大口大口的灌了好一阵子。
而后狗头把酒壶递给亚索,亚索也不接,瞄了壶口还沾着亮晶晶口水的酒壶,亚索说:“这酒就送给你了。”
狗头乐的屁颠屁颠的,忙不迭的点头,将那酒壶压在身下。
我看着狗头的模样,心想你得意个屁。
就在这时,一股蓬勃的杀意骤然间升起,近在咫尺的我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我艰难的回过头,只见躺下去的亚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直起了腰,手按在了剑柄上面,好像随时都可以快速的拔出他的剑来。
我被亚索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
黑夜中,亚索那幽幽的目光紧盯着远处,像极了饥饿的猎豹。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一个人影,渐渐的,在风雪之中显露出了他的轮廓。
身影很是高大,跟我差不多,只是体型却比我宽大许多。
走进了我们,我看清楚了他的相貌。
光头,满脸的络腮胡子,腋下夹着一个酒桶,看起来很是豪迈。
亚索按在剑柄上面的手放了下来。
那人走到了我们身旁,大鼻子用力的嗅了嗅,咧开嘴巴笑了。
“我就知道,你们这一定有酒。”
说话间,那人走向了狗头,在狗头疑惑的目光中,他拍了拍狗头的肩膀,笑呵呵道:“朋友,你的酒能不能让我尝尝。”
狗头摇摇头。
看着两人,我笑了,这家伙不了解狗头,狗头这家伙不止是个顺毛驴,还是个铁公鸡,你想平白无故的从狗头手上拿走东西,不出点血怎么可能。
那家伙也上道,拍了拍大脑袋,笑呵呵道:“这样,我拿东西跟你换。”
狗头听了,直点头。
那人见状,把手伸向衣服中,在那扒拉着什么。
我看向亚索,发现亚索正在微笑。
出于疑惑,我开口问亚索。
“你认识那个家伙?”
亚索听了,摇摇头:“不认识。”
“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恶意。”亚索补充。
我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那人在衣服里找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找到,不禁有些羞涩了,他尴尬的挠着头,讪讪笑了。
亚索直起了身子,走了过去,从狗头身下将那剩了半壶的酒拿了出来,递给了那人,笑道:“诺,别客气。”
那人眼前一亮,道了声谢谢,拧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狗头还想说话,却被亚索用话逼住:“伟大的内瑟斯大人,这位远方而来的朋友身子寒冷,借助您的酒来暖暖身子,您不会介意。”
狗头一听,一双狗眼眯了起来,傻笑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伟大的内瑟斯对于自己的随从,一向都是很大方的。”
那大汉喝了好几口,抹了抹嘴巴,皱起了眉毛。
“怎么,酒不称意么?”亚索见那大汉表情不对,问道。
大汉直摇头,打了个酒嗝:“不不不,酒可以说是美酒了,只是我有些奇怪,味道怎么会这么怪。”
我一听,心中明白,便把目光看向酒壶的壶口,那个地方,还沾着狗头的口水,亮晶晶的。
亚索呵呵笑了,和那个大汉说起来了话来。
“我叫古拉加斯,朋友都叫我酒桶。”大汉说道。
亚索微微点头:“古拉加斯阁下,请问,您是从北方来的么?”
酒桶抿了一口酒,点点头。
“那阁下是否可以告诉我北方现在的情势。”
酒桶听了,放下了嘴边的酒壶,好奇的看着亚索。
亚索笑着解释:“我和我的朋友们,要去北方。”
酒桶不说话了,过了好长时间,他的目光变得呆滞,眼神中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缓缓说道:“北方???,好乱,好乱。”
听了酒桶的话,我将跟我得瑟的狗头推在一旁,凑了上去。
酒桶瞥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亚索,疑问:“怎么?你要去北方?”
亚索点头:“准确来说是去战争学院。”
酒桶哦了一声,一边摆手一边说:“去不得,去不得。”
亚索愣了,反问道:“为什么?”
“那里正在开战,你们去了,只是送死罢了。”酒桶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亚索听了,在那发楞。
过一会儿,酒桶道:“你去战争学院去有什么事么?”
亚索没有接酒桶的话,而是反问:“谁和谁开战?”
“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
“哦。”亚索答:“战争学院没有出面干预么?”
“没,这次没有。”
“嗯,知道了。”
酒桶诧异的看着亚索,看亚索的眼神很是奇怪:“你一定要去?”
亚索点头。
酒桶无奈地摇摇头,从地上战了起来,道:“那就助你一路平安。”
“谢谢。”亚索说。
酒桶笑笑,伸手晃了晃酒壶,说:“谢谢你的酒。”
说完,酒桶从手里扔出来了一个东西。
亚索伸手接住,摊在手心一看,却是一片掌心大小的雪花。
没等亚索发问,酒桶就已经消失不见。
白茫茫的平原上面,回荡起酒桶那粗犷的歌声。
亚索的眼神有些迷茫,盯着酒桶远去的地方看了好长时间,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睡,睡。”
说完,亚索就躺了下去。
我抱着腿,一句话也没有说,狗头早已经睡去,木木在他搭在地上的两只前爪中间躺着,头枕着狗头的脖子,肩膀上面全是狗头流的口水。
石头会有困意么?我想不会的,不然的话,我也用不着每天晚上都出来看星星了。
第二天,天还很早,亚索就已经醒来了,他瞥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狗头,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看他的眼神,我知道,他要早点动身,但是却碍于什么似的,让他没有办法将狗头叫起来。
是不好意思么?我这样想着,走上前去,一脚将狗头踢醒。
狗头嗷的叫了一嗓子,看起来我那一脚踢得他很疼。
醒来的狗头龇着牙四处乱看,最后发现是我,立刻摇上了尾巴,笑嘻嘻的,十足一个贱样。
我看了一眼亚索,说道:“我们出发。”
狗头答应的很干脆,也不墨迹,叫醒了木木,然后我们就再一次的出发。
风暴平原很大,亚索是这样说的。
具体有多大,他也不清楚,不过狗头对此却是不相信的,用他的话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他的领土要大的。
直到第三天,狗头实在是冷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一边流着鼻涕,一边问亚索,还有多长时间才能走出去。
亚索瞥了瞥狗头,淡淡的回答:“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还需要五天时间。”
看狗头那胀红的脸,我有些想笑,这家伙憋得受不住了。
前些天,这家伙还能顶着寒自己方便,现在越走越冷,我是几乎没看到过狗头再到处乱做信号了,这对于走到哪就把自己的味道留在哪的狗头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狗头叫来了木木,俩人小声嘀咕一会,最后是狗头提着木木躲在了一边。
我挠了挠那花岗岩的脑袋,心中还在纳闷,狗头这货,打算干什么?
当我到狗头这家伙做完了记号,让木木生火的时候,我算是明白了,狗头这家伙,也不傻啊。
火堆刚刚升起,亚索快步的走了过去,一脚踏灭。
狗头急了,龇牙就要咬人。
亚索向狗头解释:“尊敬的内瑟斯大人,你要是想在睡觉的时候没有火的话,你就现在把柴火用完。”
亚索一这么说,狗头的表情立刻变得讪讪,挠着脑袋,憨憨的笑了。
突然间,四周忽地暗了下来,风呼呼的响起。
狂风将地面上的积雪卷上了天,纷纷扬扬的,像极了春天里飘扬的柳絮。
狗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颤抖着双腿,差点摔倒在地上。
凭空一团暴风雪出现在我们面前,暴风雪中,一个异常凄厉的叫声响起。
“该死的,你们究竟在我家里面做了什么。”
声音尖锐,听起来很柔弱。
亚索上前走了一步,拦在了我们前面,淡淡说道:“我们只是远方而来的过客,如果有什么事情冒犯了这里的主人,还请原谅。”
狗头此刻已经说不上来话了,在哪瑟瑟发抖。
风暴中,那个声音的主人听了亚索的话,更加的恼怒了。
一根冰锥毫无预兆的疾射而出。
仓。
一声清脆的铁器交鸣声。
冰锥落在了地上。
亚索的单刃剑出鞘,横在眼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