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叶玉珠,她担心喜房里的周烟儿,连忙跑了回来。
“没找到人?”
周烟儿抱着清清吃点心,看到春杏独自一个人回来,于是问道。
“没有,我到处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人。”春杏说。
正说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春香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小声问:“我能进来吗?”
“这有什么不能进来的?”
春杏把她拉进来,顺手关上门。
春香满头大汗,跑到周烟儿面前,吐了吐舌头说:“外面来了好多人。”
春杏递过去一杯水,春香笑嘻嘻地接过来,说:“姐姐怎么知道我渴了?”
她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茶水。
只听春杏笑着说:“你出了一脑门的汗,不渴才奇怪哩!”
“外面忙死了,一个人恨不得当成八个人用。我忙得脚不沾地,来这里躲一会儿闲。”春香调皮地笑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谁呀?”春香笑眯眯地问。
外面静了一下,叶子骞的声音响起:“是我。”
“哎呀,原来是公子。”春香连忙跑过去开门。
叶子骞身上带着食物的香味,掺杂着淡淡的酒味。
他端了一碗浓香四溢的面进来。
春香冲着周烟儿挤了挤眼睛,道:“少奶奶,公子特意过来给你送吃的,这是怕你在喜房里饿坏了,好体贴呀。”
“就你知道的多。”周烟儿拈起一颗核桃扔过去,轻轻砸到春香身上又滚落到地上。
“谢少奶奶赏。”春香弯下腰捡起核桃,笑眯眯地说。
“我把这只皮猴拉走了,你们说会儿话。”
春杏拉走了春香,贴心地关上房门。
“面是我让厨房的人做的,你趁热吃。”叶子骞说。
面擀得细细的,汤是鲜嫩的鸡汤,油都被舀出去了,上面漂浮着几片葱花,还有几根绿油油的菜,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你有心了。”周烟儿磕了下筷子,低下头吃了起来。
叶子骞愣了下,低声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周烟儿动作一顿,没有再说什么。
清清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
周烟儿注意到了,拨了些面条到小碟子里,又拿了双筷子给她吃。
“吃吧。”
清清甜甜一笑,埋着头吸溜面条。
叶子骞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跟周烟儿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别给周烟儿添堵了。
“清清怎么在这儿?”
“这孩子特别粘我,可能我们有缘分。”周烟儿说。
叶子骞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就被外面的人叫走了。他是新郎官,一直不露面可不行。
春杏进来时,周烟儿把碗里的面吃了个精光,正抱着碗喝里面的汤。
春杏把清清带出去,交给她父母后又回来了。
“你看公子对你多好。”春杏说。
“他好像有心事。”周烟儿漱了口,站起来绕着屋子走动,活动身体有助于身体消化。
“有吗?”春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他张了两次嘴,想跟我说什么,可话都到了嘴边,他又咽回去了。”周烟儿站在玻璃窗前往外面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还有玉珠。她平时跟我最亲,一定会过来看我的。都到这个时候,她连个面都没有露。”
也是巧了,周烟儿看到老太太和叶子骞站在一起。老太太比叶子骞矮了不少,低着头两个眼圈有点红,低声跟叶子骞说着什么。这是大喜的日子,要说老太太喜极而泣,也是有可能的,可周烟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娘,你把眼泪擦一擦,我之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哥哥还活着,他是跟我见面了。这些年,他过得很好。在外面,他不叫叶子安,他改了个新名字。”叶子骞说。
老太太抹了抹眼睛,不解地问:“什么新名字?他不姓叶了吗?那他现在叫什么?”
“黄世忠。”叶子骞说。
老太太回过味来了:“他入赘了姓黄的人家,这个不孝子!既然这样,他还回来干什么?!”,
说到最后,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又尖又利,脸上愤怒的表情难以掩饰。
“娘。”叶子骞抓住老太太的胳膊,低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人来人往,全都是前来祝贺婚礼的人。
老太太恢复了冷静:“这事不能让烟儿知道。我对外就说,叶子安死了,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我怕瞒不住,她那么聪明,早晚会猜出来的。”叶子骞说。
“哎,我看到玉珠了。”
春杏指着外面说。
阿丰陪伴在叶玉珠身边,叶玉珠绷着张小脸,看起来很严肃。
周烟儿:“你把她叫进来,我有话问她。”
叶玉珠带着阿丰去找吃的,两个半大的孩子走了很远的路,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春杏找过来时,叶玉珠拿着一只鸡腿在啃。
听说周烟儿找她,她放下鸡腿就要站起来。
“我也去。”阿丰也跟着站了起来。
叶玉珠看向春杏,春杏只好说:“你们一起进去吧。”
春杏要了三盘菜端进喜房里。
路过洗碗的地方,一个婆子笑着问:“少奶奶饿了吧?”
春杏刚要停下跟婆子们说话,这些婆子又撵她:“赶紧进去,别把少奶奶饿坏了。”
叶玉珠乖乖站在周烟儿面前。
周烟儿拿着帕子,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笑着问:“你跟哪儿去了?我把春杏和春香都支出去找你,她们都没发现你。我一个人呆在这房里多无聊,本想找你说说话的。”
“外面,人很多。我,和阿丰在一起,他知道我去哪儿了。”叶玉珠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阿丰。
“有一件事,我们不知道该不该说。”阿丰表现得不像个小孩子,显得格外地沉稳。
“别着急,你们坐下来慢慢说。”
周烟儿招呼他们坐下来,还给他们每个人塞了一双筷子,让他们一边吃一边说。
看到面前的食物有她之前最爱吃的鸡腿,叶玉珠感动地看了春杏一眼,甜笑道:“谢谢春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