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婷婷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就坐到刘云飞的床上。

两人沉默着，灯光有些昏暗，照在郑婷婷明镜般的脸上，如一首缥缈的朦胧诗，让刘云飞有些迷惑。

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时刻，只有两人个人的凝固的时间里，加之酒精仍然留有点作用，在沉默的环境里更让人想入非非。

郑婷婷目光迷离地看着刘云飞，如水的目光浸泡着刘云飞的感知。

刘云飞的神经梦幻般摇曳着，他轻轻地站起来，走到郑婷婷的前面，一只手慢慢地向郑婷婷右边的脸颊伸过去，温柔地抚着她的半边脸。

他看到郑婷婷的身体有些发抖，有些慌张，有些惊喜，有些期待，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刘云飞替他理了理腮边的头发，用大母子帮她拭去眼角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花。

郑婷婷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迷人的空间，有些事应该顺理成章，郑婷婷这样想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在等待着刘云飞漂浮不定的思想，招引着刘云飞如醉般的神秘，她在期待着一团火向她烧过来，并且就此将她烧死，而且她希望死去很久很久。

在这漫长的等待过程里，郑婷婷感觉似乎过了几个世纪，或者她已经经历了梦的穿越。

她感觉到刘云飞把左手放在她的右肩上，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沉静……

没有滚烫的火焰，没有生命终结的无言告白。他听到刘云飞的声音：“婷婷，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车呢，走吧，回去了。”

刘云飞轻轻地拉起郑婷婷的手，慢慢地离开了他的宿舍。

郑婷婷十分不情愿地困难地睁开眼睛，跟随着刘云飞慢步离开。

走在校园的操场上，郑婷婷忽然打了个寒战，一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失落，好无助，好空虚，像被什么东西把自己抽空了一样。

挣脱刘云飞的手，走在刘云飞的身后，她呆呆地看着刘云飞的背影，慢慢的从嘴巴里挤出了“刘云飞”三个字。

这时，一只蝴蝶在清澹的月光下小舞蹈，慢慢地消失在澹澹的夜色中。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欢乐地从大山顶上一步一步地跃上来，照在涛涛的江面上，反射着粼粼波光。

因为要带刘海燕去城里考试，郑婷婷的心情和太阳一样灿烂，她早早地在二道岩公社汽车站等着刘海燕。

到高原市进行音乐专业考试，一般要三天时间才能回来。

第一天找考点，看考场，熟悉考场路线，第二天正式考试，考完试就等出分数，分数出来后基本没有回二道岩公社的汽车了。

说实话，本来刘云飞确实想送刘海燕去城里考试的，但龙辰昨天吃饭的时候临时安排刘云飞到公社去给他写个材料，确实走不开，只得同意让郑婷婷带她去。

昨天晚上回来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刘云飞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加之又有刘丽当班主任助理和代上她的语文课，刘云飞就放心大睡，即使校园里闹哄哄的学生也没把他闹醒。

迷迷湖湖中，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梦中吵醒。

他很不情愿地起床打开门，就看到刘丽灿烂的笑容印在他面前。

“大懒虫，睡到现在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是不是偷腥去了？哈哈，睡到现在？”刘丽像个小铃铛一样问刘云飞。

“想着有你上课，我就放心睡，睡沉了；几点了？”刘云飞揉揉眼睛。

“都上午十一点了。”刘丽都着嘴巴，她随手将塑料袋里的两个包子递给刘云飞，“早上就给你买的早餐了，一直没看到你，以为你有什么事。刚才在办公室，杨华强老师问我看到你没有，我说一早就没看到，他说今天刚好周五，明天不上课，约你今天下班吃完饭后一起到清水河打鱼，我就说我来看看你在不在。”

“约我到清水河打鱼？下午几点？”刘云飞反问道，“清水河有鱼吗？我还没听说过呢！他约了哪些你知道吗？”

“应该在放学后吧。好像刘能老师，柳白云老师他们，估计有七八个呢。赶快吃吧，还可以吃，你这时候才起床，肯定饿坏了。”

“好，我吃，说着刘云飞就把包子往嘴巴里送。边吃边说，反正放学也没什么事，既然我的亲老师约我，我肯定去。”

“那好吧，我还有一些作业没批改完，我去办公室批改作业了。你吃完先洗把脸再来办公室吧，反正今天的课我已经上完了，现在就是时不时盯一下学生们的上课纪律。”说完刘丽就走了。

到办公室后，刘云飞才知道，原来杨华强老师他们每年都要多次到清水河打鱼。

这清水河，就是上次刘云飞带学生去郊游的那里，那次他们没有深入到里面，只到了前面一小段。

因为这条河水常年清澈见底，能看到鱼儿在水里舞蹈，所以叫清水河，是北盘江的一条支流，在二道岩公社上游临省交界处。

就是这条清水河与旁边的拖长江汇合在一起，形成了北盘江，过了清水河就出了省界。

每年夏天，尤其是天气晴朗的夏天，夜里气温舒适，清水河进入丰水期，鱼儿肥胖，杨华强老师经常背着鱼网，拿着锅碗瓢盆，约人沿河而上，网到鱼后，就地生火煮鱼，美餐后继续网鱼。

有时连续两三天在河边风餐露宿，最后满载而归。

其实要说是去打鱼，不如说是去野营。

刘云飞趁着这个时间急忙去了公社，接到了龙辰给他安排的任务，把资料准备好，几分钟时间，他大脑里就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

拿着资料回到学校，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任务就完成了，而且刘云飞觉得应该完成得很漂亮。

公社这些小材料，对刘云飞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动动手指就可以完成。

加上上一世自己深厚的底蕴，写点小材料更不在他话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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