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高原市的山路上，汽车每次行走都一样，往往一会儿喘着粗气，一会儿发出狂吼。
虽然天空有点发亮，但并没有看到太阳。
这几天天气一直都不错，现在，明媚的阳光把它害羞的脸隐藏在秘密的云里，山野里的树叶在秋风的行走处翻卷着波浪。
刘云飞和郑婷婷默默地坐在车里，郑婷婷坐在靠窗位置，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物。
刘云飞把头靠在椅子后面，想着宋雪。
中巴车转了一个急弯，郑婷婷的身体一下往刘云飞这边压过来，刘云飞抓住扶手说，又转弯了。
郑婷婷说“是车想让我靠靠你，可以吗？”
说着就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刘云飞的肩上。
刘云飞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
他没有去感受郑婷婷靠着的感觉，他心里想着的是宋雪的身影。
过了好一阵，郑婷婷真的好象要睡着了。
刘云飞怕他睡着了又把梦口水往自己的身上流，就故意找话和她说。
“你这样靠着我，你不怕我把你当宋雪？真的，你越是这样靠着的时候，我特想宋雪。”
“那我不靠了，要不然又引发你的相思了。当然，你要是真把我代替宋雪，我是不会干的，虽然我心里把你装的满满的，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你是人好不好，谁说你是替代品了。唉，郑老师，你说这世界上谁能代替谁？说真的，想着你对我的好，我确实是有点喜欢你的，我觉得你性格很好，有女性的温柔，有朋友的豪爽。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也很快乐，这种快乐是无拘无束的，是完全不用隐藏的那种快乐，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么多年同学的缘故吧。”
“是呀，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快乐，但我这种快乐是全身心投入到和你在一起的快乐，是心里没想着别人的那种快乐，可你不一样，我知道，我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可能会引发你对宋雪的想念。我知道你在最快乐的时候是和宋雪在一起的时候，我在商场里都看出来了。”
“我们谁也骗不了谁，我在你面前是隐藏不住的，我知道隐藏不住，所以我就没有隐藏。心里装着一个人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痛苦。”刘云飞慢悠悠地说。
“你说得很对，装着一个人真的很痛苦。”郑婷婷的内心揪了一下。
“但是我们都宁愿去享受那份痛苦的幸福，不是吗？”
“痛苦着，也幸福着，这种滋味真的那么美吗？”郑婷婷是疑问，也是自言自语。
“我和宋雪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滋味特别浓烈，特别是这一次，我觉得我和她再次见面的机会是非常遥远和渺茫的。所以，更多的还是痛苦。在一起的时候，无忧无虑的，只知道在一起的激动、在一起的幸福和快乐，那时什么也没想，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在一起的美妙感动里，可一旦真的各自背着行李，向不同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原来是这么的痛苦。”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说不要勾起你的相思的嘛。我们说点别的，你应该买了自学教材了吧，我没买，回去分我看就行了。？”
“买了，可以错时看，反正我们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就像我想看你一样，随时都能看见。”刘云飞又逗着郑婷婷。
“谁和你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不要乱说。哦，对了云飞，我听我钟山小学的那个同学说，我们班还有几个同学没分工呢，她们好象和我们大山县不一样，我们还没上班所有的手续都被教育组办好了，她们听说要先呆一段时间，到明年才分配。”郑婷婷忽然想起另一个县的同学。
“是吗，那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幸运的。”
“也说不清楚，各自都有不同的命运嘛，人家往后半年，分的地方或许比我们现在的地方好啊。比如你，说是要分回马场坪的，可还是到了二道岩公社。”
“是呀，真的是命运，命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它随时在左右着我们。这当中，我说还有一种缘分在里面，要不是我分过这边来，我们可能过几年就变成不是陌生人的陌生人了，相互见面的时候只记得对方原来是自己初中时的同学，师范时的校友，还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吃饭？还能吃到你亲手为我做的饭？哈哈，你手艺不错呀。”
“你现在才知道我手艺好啊？”
“以前我没吃过你做的饭不是？”
“我好象记得你吃过？”
“什么时候？”
“初中时候我们班几个同学一起去我家，那次就是我下的厨。”
“这么长时间了，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是有去过你家，但吃饭是什么滋味全忘记了。”刘云飞看着窗外越来越黑的天空，努力地回忆。
“啊，我说你这人，就是健忘，要是那顿饭是‘有些人’做的，你肯定记得牢牢的啦。今天晚上看来是吃不到咯，明天晚上再给你做点尝尝？”郑婷婷白了刘云飞一眼。
“好啊好啊，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太幸福了……”刘云飞故意笑得很甜。
“看你臭美得，以后你要好好对我，否则我就不做给你吃。”郑婷婷给刘云飞撒着娇。
此时，他们还真有点谈恋爱的感觉。
“郑老师，说实话，今天晚上我还没找到栖身之地呢。今天不来，在城里我还有间出租屋，来到马场坪，虽然是回到自己的家乡，可落脚点都没有。”刘云飞感叹地说。
“去我家吧，去我家住，明天我们早点走。”
“不去你家行吗？我们俩去开房……”刘云飞又想逗郑婷婷。
“什么是开房？开什么房？”郑婷婷奇怪地看着刘云飞。
这时刘云飞才知道，这时候，开房一词还不流行，很多人还不知道开房就是两人去酒店宾馆住一个房间的意思。
刘云飞发现自己有说了一个后世的词语，忙解释说：“就是两人到宾馆旅社去住一个房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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