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摇着头，把头继续埋在刘云飞的怀里，双手搂住刘云飞的腰。

她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刘云飞的怀里。

刘云飞像哄小孩子入睡一样，一只手轻抚她的秀发，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

李嫣似乎很享受这样，可把刘云飞苦得不行。

这可是一件苦差事。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刘云飞以为李嫣差不多睡着了，他把头埋在李嫣的秀发里，轻轻地喊：“李嫣……”

“嗯……”李嫣回答得太快了。

这说明李嫣还很清醒。

此时她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闻着李嫣头发里好闻的味道，伴着这个能让男人上瘾的女人身上特有的魅力，刘云飞的声音有些发抖：“头儿，你不是要让我到你房间听你的教诲吗？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李嫣在刘云飞的怀里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本来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我要说的话你都知道，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就这样。刘云飞，我……我这样折磨你我也很难受……可是……我……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头儿，我怎么了？我……对不起李嫣……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请你原谅，因为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看到你每次喝酒后都这样，我心里难受……我知道……我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但我们可以成为两个世界的朋友……可能你不一定相信我是一个十分成熟的男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我们不可能交集，但你如果认我这个朋友，你一定不会后悔。”刘云飞继续把头埋在李嫣的头发里。

他当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也看不见李嫣的表情。

要是能看见李嫣的表情，或许这话她不会讲，也不敢讲。

李嫣又开始抽泣：“刘云飞，我懂你说的话的意思，可是我也不知我怎么了，自从那天在办公室前面的台阶上遇到你，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我以为我和你再没任何交集了，可后来你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为什么要走进我的世界？你虽然才十九岁，才受过中等教育，可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你比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男人更加男人，我……每次见你我就特别想整你，我知道我心里有问题，可我没办法，我希望你恨我，我也希望自己恨你，看到你的时候，我只有装着冷冷地面对你，也冷冷地面对自己，我就是个口是心非的无赖你知道吗……”

李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时候，刘云飞才清楚为什么每次遇到李嫣的时候，她对自己冷冰冰的眼神。

那都是她在装。

从李嫣的话中，他看出了李嫣内心的矛盾。

正是因为自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是永远不会交集的两条平行线，所以李嫣才会痛苦。

从这点看来，李嫣已经知道孙波给她下药的那天晚上的事了。

包括每次吃完饭，她都委婉地要自己送她回去，而且还完全不介意自己去她家里。

一个女人，毫无忌惮地让一个男人去她的单身公寓，说明什么，刘云飞清楚，他不是孩子。

当然，从心智上他不是孩子，可从生理上他与一个孩子差不多。

“李嫣，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内心的这份痛苦，其实通过最近这段时间尤其是我们一起从高坡彝族火把节回来以后，虽然感觉到你对我仍旧冷冰冰的，可我感觉我能和你成为朋友，而且正在逐步成为朋友。但是我告诉你，你虽然关心我，不应该任命我为政教主任的；我才毕业，很多人会不服气。”刘云飞像和一个老朋友在谈心一样，缓缓地和李嫣聊着。

只是这种老朋友，超越了老朋友的界限。

因为此时的李嫣还在紧紧地搂着刘云飞，而刘云飞也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秀发里。

“我是想关心你。本不想让你来二道岩，可上面我不好交代，压力很大。本想让你恨我，可我又担心你恨我，我顶着压力让你在这里受人尊重，又担心别人不服，所以我才在会上说了那么多话。云飞，对不起，你先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凭你的能力，这里根本不是你的久留之地，包括教育系统都不是你的留身之地；我承诺你，最多让你待一年……”

“别，你别管我，我有本事自己走出这里，你别帮我，那样我会内疚，甚至会失去你这个朋友。给你说句实话吧李嫣，我不是非要呆在这里，我只是对这份工作十分热爱，要不然，这个工作根本束缚不了我。我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当我想出来的时候，我自己会出来。”

“嗯，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今天在会上说的不是假话，我大学同学让我把你放给他，还让我给他把你推荐过去。我看过你写的科幻小说《向生命致敬》，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有那么成熟的思想，小说里的观点，是需要时间和年龄沉淀的，你一个十九岁的小男人有这么深厚的底蕴，我实在想不通。”

李嫣特意把小男人说得特别突出。

刘云飞当然听出了她的意思。

“那篇小说是我七月底写的，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才写了两万多字，我把它投到《西南科幻》杂志社去了，我都还没收到任何消息，你就知道了。”刘云飞抬起头，“李嫣，其实心智成熟不成熟与年龄无关，我告诉你，我已经是六十岁的人的心智了你相信吗？”

刘云飞此话一出，李嫣也抬起头，她梨花带雨的脸蛋在朦胧的灯光下展露在刘云飞的面前。

“讨厌啦，小屁孩一个，还六十岁呢。”李嫣轻轻地用小拳头在刘云飞的肩膀上敲了一下，害羞地低下了头。

“头儿，我看你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我给你倒杯水，喝完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事没有了”。刘云飞看着前面的水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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