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接过方阿九递过来的牛皮袋,打开密封看了看,满意的:“谢九叔了。”
方阿九一摆手:“先别急着谢我,我可跟你们这几个后生好了,无论出现什么原因,你们都得把人给安全的送到台湾,做咱们这一行的,不可以言而无信。”
目送着王飞他们上了船,方阿九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起航吧,预祝你们一路顺风,九叔我跟这等着跟你们喝平安酒。”
王飞他们乘坐的这条破船,在航线上,一路有惊无险的驶入了公海之中。
五月末的海上,微风拂面,阳光宜人,偶尔有几只海鸥在二人的头飞过,留下了‘咕咕’的叫声:“师兄,你,咱们这次去台湾,会怎么样?”
刘勇手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才:“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比在国内差吧!……”
公元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三rì,多云转晴
这一天,在台南,嘉义县,甘泉镇的明月村大街上,迎来了两位身披芦苇,头戴斗笠的外乡人,只不过,正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忙碌着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此二人的到来。
这二人来到了一栋标注着渔虾湾、郑公路104弄堂的牌子下面,二人中年少的那位,对着年长的那位:“师兄,应该是这里了吧?”
年长的那位仁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沉声:“应该没错了,走,咱们先过去看看。”
没错,这二位,就是刚刚偷渡入境的王飞、刘勇,两位难兄难弟,此时的他们,这拿着李玉刚给他的,那位胡三爷的联系方式,看着眼前的门牌号,刘勇当先就走了过去。
敲了敲门‘咚咚咚’刘勇便用他那并不是很熟练的闽南语对着屋里喊了句:“唔人在不?”
(其实,雨很想知道,如果雨用闽南语写这本书的话,国内还有没有人会看……)
过不多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虾郎(谁)啊?”
听到屋里有人,刘勇忙用他那蹩脚的闽南语问道:“恰闷(请问),这里是胡三叔的家吗?”
刘勇问完这句话之后,屋里的人了句:“洽淡几累(请等一下)”随后,便传出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大概几十秒左右,伴随着‘吱嘎;一声,木制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双鬓斑白的老人,走了出来,对着一身并不算是很怪异的两人问道:“系虾米郎?五代机博(你们是谁,有事吗)?”
王飞跟那看着刘勇在那一边跟老汉闽南语,一边擦着头上的汗的样子,便不由得有些好笑,轻轻地拽了下刘勇的衣角,示意自己来,刘勇看着自个师弟的举动,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就退到了一边
待刘勇退下去后,那个老人,突然用很是流畅的汉语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找老头我做什么?”
话,当这老汉用一口流利的汉语出这番话之后,王飞虽然惊讶这老头的汉语怎么那么好,但是,眼下明显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于是,王飞便对他问道:“请问,您是胡三爷吗?我们,是李玉刚介绍来找人帮忙的。”
着,王飞就示意刘勇把李玉刚给这老汉的信拿出来,给他看看。
当老汉看完李玉刚信中的内容之后,便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把王飞二人给让进了里屋,分宾主入座之后,胡三爷便对着刘勇问道:“后生,你们是怎么来的,来这想干什么?”
刘勇早就料到这老头会这么问,当下,便把他们早就想好了的一套词给搬了出来,讲给这位胡三爷听:“唉,这件事,来话长啊,事情是酱紫的,我和师弟王飞,原本是云麓宫在外的修道之人,在国内虽然没有什么存款,但也还是衣食无忧的,这原本呢,也没什么必要要来这台湾,可是,我们师兄弟俩,却糊里糊涂的接了一场法事……”
就当刘勇把事情的经过,三分真,七分假,如此这般的给胡老头听完之后,那胡三爷再看向兄弟俩的时候,表情就变了!
只见,这胡汉三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露jīng光的上下打量着两兄弟问道:“你刚才,你们两个是道士?”
刘勇被他盯的有些恼火,当下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是啊,怎么的,难道台湾还歧视道士不成?”
着着,这刘勇的手,就已经揣进了兜里,看到刘勇把手给揣进了兜里,跟刘勇一起的王飞,自然知道这子想要干什么,,他那兜里还揣着一把甩刀呢。
要,这刘勇也真是被眼前这老头的举动给惊到了,心:,这老子刚到台湾,这连个落脚的地都还没着落呢,你个老子要是想要对我们不利,老子就直接给你一刀……
因为听刘勇自己是道士而有些激动的胡汉三,看着刘勇那jǐng惕的样子,和那满脸严肃的表情,便知道这子误会了,当下,胡三爷咳嗽了一声:“这个,两位友误会了。”
随后,胡三爷又重新坐了下去,看着还在jǐng惕着的二人:“呵呵,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台湾在百多年以前,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岛,当时的岛上,倒是还有不少道教人士在这里修道,可是到了后来,蒋委员长带着大批的部队来到这里之后,便让岛上所有的人都去开发各处岛屿了,由于这道命令是全民xìng的,所以,那些道士,自然也没有例外的全部都加入了开发的大cháo。”
顿了一下,胡三爷接着道:“可是,想要把一个不完整的岛屿开发出来,其间所需要的时间,人力和物力,都是相对漫长的,这样一来,就导致了那些年长的道士仙逝,和部分道法的失传,所以,实不相瞒啊,在今后的百年里,岛上的道士是越来越少了,到了如今,除了一些比较出名的道士去了美国和英国定居之外,如今的岛上,也已经没有几个会抓鬼的道士了。”
胡三爷到这,话锋一转:“唉,你们是不知道啊,就在前两天,就在我们这个村子里,突然间出现了几个水鬼,这一道了晚上,他们就会出来伤人啊,眼下,我正为这事头疼呢,你们就来了,后生,你们,我能不激动吗?”
注:水鬼,在民间的叫法中指的,是死在水里的人yīn魂不散所形成的,一般的水鬼,也就是在人们在其死亡的水塘或者水库中洗澡的时候,抓抓生人的脚脖子往水里面拽而已,像这类的鬼魂,大多都是不成气候的鬼,因为道行不够,它们也只能呆在某些特定的区域里。
可是,也有一些溺死鬼,因为在其生前死的太惨,又或者是冤屈太重,而跑出水面行凶的,对于这种怨鬼,一般道行浅的道士,都不太愿意,轻易的去招惹它们,因为,这种溺死鬼跟普通的水鬼不同,它们不仅仅能够脱离那段它们死亡的区域一段距离,而且,在着陆之后,还会力大无穷,就算是有哪个倒霉鬼被道术好些的道士给击伤,但是,在没有完全的消灭掉它之前,只要它能够再次回到海里,那么,不出一个星期,它的伤就能完全靠着海水里的yīn气而自主的恢复着它本身的yīn元,从而达到永生不灭的特殊群体。
茅山术中:若是对付这种厉鬼,首先,便要寻找到它的尸体,并将其带回其生前的土地上,先用赤阳将其尸身上的湿气晒干,再用镇龙岩火局将其镇于一株百年以上的柳树之下,待百rì之后,方可用土葬之法,葬于其祖屋的屋檐底下,方能除此危难,而且,被葬过这类怨魂的祖屋,那是万万不能碰的,如果有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其所下葬的祖屋拆迁,那么,在祖屋下面的怨魂,便会再次复苏,并对霸占其祖屋的所有人进行攻击,直到住在那里的人全部死光为止……
“水鬼?”
听这位胡三爷把话完,站在王飞身旁的刘勇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他的印象里,猛鬼,厉鬼,僵尸,他都是见过的,可惟独没有和这种死在水里的鬼打过交道,所以,这头一次听人在他面前提起这种相对比较新鲜的鬼魂,他刘某人还是觉得很新鲜的,毕竟,茅山和正宗的道家不同,正宗的道家,基本上都是在那里讲经布道,一心修仙以求正果,而茅山一脉,自从它出现的那天开始,便是针对各种死去的亡魂的,可以,茅山,便是各种游荡在世间的亡魂的死敌。
相对于刘勇来,水鬼或者很陌生,但,作为未来茅山掌门的王飞,对这种难缠的鬼魂,却并不陌生,老道曾经跟他过:“水鬼,因其身葬于深水之中,故,怨气较普通的厉鬼为重,如果在没有找到其尸身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去碰,见到,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