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收拾收拾就下了山,一路无话。
回到了扁老头家里,让扁翠儿弄了几个菜,又烫了一壶烧酒,三个人边边聊了起来:“你们两个家伙就是疑心太重,老头我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又有什么好图的,要老头我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的话,也就剩下我这个闺女了啊。”
刘勇和王飞二人不知道这老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下也就没敢插话,就听扁老头继续道:“阿飞,不要以为你这些天对翠儿做的那些事老头子不知道,只是老头子不想去管而已,唉,闺女大了,她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这当老子的也没有什么好的,你们就先处着看吧。”
扁老头这句话的王大官人脸上一红,虽然在梦里这扁翠儿也是自己的媳妇,可二人当时并没有恋爱的经历,所以婚后也就少了那么一份感觉,可现在不同啊,现在的二人可是实实在在的是在搞对象呢。
这搞对象的事原本就是偷偷摸摸的才刺激,可现在让这老头当面这么一,他还真的有些下不来台,在一侧身看了扁翠儿一眼,赫然发现她的脸都红的可以滴出血了,头也埋的更低了。
见着自己这个师弟跟这翠儿的事总算是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刘勇是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加上东北人本就豪爽,这顿酒是少不了他的,只见他左一杯右一杯的跟扁老头在那推杯换盏,转眼间就消灭了三分之一的酒水。
这酒一喝多,话也就多了起来,谈话的内容也就没有先前那么拘束了:“老,老头,你你祖上是干倒斗这个行当的,那,那我问你,你老倒过什么大斗没有,嗝……有?”
王飞一听刘勇这话就知道他喝的有多了,这不,连舌头都有些大了——
扁老头抽了一袋旱烟,面带怀念的:“大斗啊——要这大斗,当年老头子的时候,倒是跟我爷爷倒过那么一回——”
“老头,你——你不是在那吹牛吧?”你别看刘勇好像喝的有多,可这精神确实清醒着呢,乍一听到扁老头这话,他就有些不信。
“你还真就别不信——”似乎是看出了刘勇此时心中的想法,扁老头一脸回忆之色,道:“那一年,北洋军阀刚刚攻破紫禁城,在紫禁城皇陵那块,我曾爷爷祖孙三人就曾经盗过宣妃的墓。”
“宣妃?”刘勇甩了甩有些酒精上脑的大脑袋,迷迷糊糊的问道:“宣妃是谁?”
“是不是康熙的那个妹妹?”对于清朝的皇亲帝胄,多少还有一些了解的王飞出声问道。
“对,就是她——”扁老头的面部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继续道:“那个时候咱们国家穷啊,尤其是普通的老百姓更是穷的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于是那一天,我爷爷就带着我父亲和我那年仅十一岁的叔叔去盗了那个满清郡主的墓——也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宣妃的墓啊——”
到了这里,扁老头不知不觉的就流下了一滴老泪——
王飞见状,知道这老头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事了,也就没有继续出声询问——毕竟人家连自己追人家姑娘都不反对了,更何况梦里人家好歹也给自己当了好几年的岳父,现在又同意自己跟扁翠儿相交往来,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他隐隐有些觉得这老头出这段话的意义有些不同寻常,但这一时半会,他又想不通究竟是哪里不寻常了。
“唉,今天晚上这顿酒算是白喝了,这该问的一句都没问,光喝酒去了——”
将喝的烂醉的刘勇丢到床上,王飞不由的有些气结——看了看还在那嚷嚷着继续喝酒的刘勇,王飞心中叹道:“还是等他明天起来了再吧——你看让这酒给闹的。”
——
七八月份的台湾,气温不上凉爽,却也没有广州那么炎热。
一丝微风吹来,使得正在看扁翠儿绣花的王大官人很是神清气爽:诶,你这自己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扁翠儿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呢?
要是早知道的话,当时什么也要让他给自己绣个家和万事兴出来,这要是绣好了往墙头上那么一挂——那该是多么美妙和谐的一幕啊!
让王大官人能有如此机会跟扁翠儿单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扁老头今天一大早的就将刘勇给叫起来,天还没亮就带着刘勇跟他进城里办事去了。
至于是要办什么事,扁老头没,王飞也没有多问,只是暗中只会了刘勇一声,让他万事心,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晚上,就在王飞有些坐不住了的时候,扁老头和刘勇回来了,只是,不管是扁老头还是刘勇,他们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见这个情况,王飞就知道这一趟出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当下王飞就对着刘勇问道:“师兄,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勇看了王飞一眼,又看了看扁老头,当下用力的一砸桌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
“师兄,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句话啊?”眼前刘勇的这副样子,让王飞很是不解,同时心中也隐隐的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当下就又催问了他一句。
刘勇愁眉苦脸的对王飞:“师弟,你快别提了,一提这事我就来气,有什么事你还是去问扁老爷子去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不跟我呢?
王飞疑惑的看了刘勇一眼,当下便将目光睇向了老扁头,扁老头迎上了王飞的目光:“兄弟,你还记得那个清铜胎珐琅彩鼻烟壶吗?”
王飞就:“记得啊,那天您老还让我跟手中瞧了呢,难不成是那只鼻烟壶出了问题?”
“就是那个鼻烟壶的事。”扁老头了头,继续:“那天,阿宾给我送来这个鼻烟壶,是让我为他父亲长长眼,当时我一看是这么个东西,心里着实喜欢,也就跟他将东西留下来,等过几天再给他送回去,那东西当时你也是见过的,是个雍正年的老物件——自从那天开始,老头我就再也没动过那个物件,早上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把物件给人家送回去,后来老头子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往回送有些不放心,这才叫上了大勇跟老头子我一起去,可是谁知道——唉……”
着着,扁老头也不由得狠狠的锤了一下桌角,唉声叹气,闷头不语。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这是,您二位就算是在怎么不高兴,也得把话跟我明白了啊,难不成那个物件是个假的?”眼见二人如此,王飞也是有些急了。
这个时候,刘勇也有些缓过来了,就:“东西倒是真东西,只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注意那个物件的品相是不是完好,今天早上我和扁老爷子给人家送过去的时候,人家就那物件地盘切口处缺了一角——结果就——”
“结果怎么了,哎哟我的亲哥诶,您这倒是快啊——”看着刘勇那吞吞吐吐的摸样,王飞都恨不得上前使劲的摇晃他一顿,好让他快把话完。
“他们就,这物件缺了这么一角,这品相就已经不完整了,是要扁老给他们一个交代——”
“啥?”
刘勇一这话,倒是把王飞给弄愣住了,这之前他压根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回事,当下就问:“那他们有没有那物件现今市价多少?”
从进得屋里,扁老头前后加在一起也没有三句话就已经够让王飞怀疑的了,现在一听刘勇所的这个价格:“300万?他.妈.的他不是想钱想疯了吧他?”
“那物件我去问了,确实是那么个价格——”
扁老头的一句话,让王飞的疑惑更深了,因为他如今是完全搞不懂这件事到底有多少的可信性。
为了进一步确定自己的猜测,王飞就对扁老头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怎么解决这事?”
“他们想请老头子我出次手,帮他们去内地盗一个前清一位阿哥的墓,盗完了之后不但这件事情一笔勾销,还额外给老头子三千万养老——”
“那他们有没有您老不愿意的出山的话该怎么办呢?”扁老头的答案让王大官人有了一丝笑意,心道果然如此。
扁老头:“他们如果老头不同意的话,就让老头将这处房产抵押给他们,算是对他们的补偿,另外他们还会在台南给老头子一栋房子,让老头子可以在那里安静的享受晚年。”
哦,原来不是欠债肉偿的戏码啊——可是这么一来,王大官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照那天来人出手的物件来看,对方应该不是差钱的人,可他为什么这么想要得到这处房子呢,难不成这套房子本身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又或者——
“对了——”就在王大官人在那想着心事的时候,扁老头突然对他问道:“阿飞,我记得你那天过以前在哪里见过那个物件?”
正跟那想着心事的王大官人,乍一听到扁老头的这句问话,当下便回答:“哦,那天我也只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