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滕晏之替他站出来,把摩托车的时拦在自己身上,他吓了一跳。
一个平时那么冷淡又欠打的人,竟然还有那么讲义气的一面。
他止不住的对滕晏之高看一眼。
见滕晏之加入篮球社,他也加入进去。那个时候他哪会打篮球嘛,被滕晏之虐得可惨了,虐完还嫌弃得要命。
可他总是缠着滕晏之说是要跟滕晏之一对,说是这样他就可以躺赢了。
滕晏之开始是不肯答应的,后面被缠得烦了,没办法才把他带在一起打篮球的。
还好他是个聪明、运动神经又好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他的篮球技术越来越好,成为了滕晏之在球场上的最佳搭档。
可即便是最佳搭档,滕晏之也老是记不住他的名字,经常都是说了一个姓出来就卡住了。
有叫过’梁示威’、’梁市委’、’梁十位’、’梁侍卫’……最后把’侍卫’译成’保镖’,靠联想记忆法,才勉强记住他名字的。
要不是念在滕晏之对自己有恩情,他都不知道是该怪滕晏之的没记性好,还是滕晏之的没礼貌好了……
他见不得滕晏之总是一个人吃饭,他就厚着脸皮拿着餐盘坐到滕晏之的对面去,跟滕晏之说着一些有的没的八卦,管滕晏之爱听不听,他就这样讲着。
放学回家是时候,他也会特意等滕晏之一会,即便他们俩的方向不一样,也总会一起走出校门口。
等到了周末,他又觉得无聊,直接带着零食和游戏机杀到滕晏之的家,逼着滕晏之跟他一起玩。
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他和滕晏之竟然成为了好兄弟,连他的好兄弟夏佟,也成为了滕晏之的好兄弟。
三人兄弟团正式成立。
他却在以兄弟相处的关系之中,察觉到了自己对滕晏之的感情好像不一样。
他会在滕晏之吃东西的时候注意到滕晏之爱吃什么、不吃什么,以及他不吃辣,不爱吃甜。
他会注意到滕晏之说话的时候,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遇到不喜欢的话题喜欢摸自己的眉毛,心虚的时候喜欢摸后脖颈。
他会注意到滕晏之拒绝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礼物一件不收,然后第二天再看见那个来表白的女生的时候,一脸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他甚至会因为滕晏之的开心而开心,因为滕晏之的生气而愤怒,因为滕晏之的难过而悲伤。
………
这些,是属于正常兄弟关系的范畴么……
为了让自己冷静,他试过向学校请过几天假没去学校,他试过不跟滕晏之,而是跟别人去吃饭,他还试过换位置,不再当滕晏之的同桌。
但到头来,只是一个人的折腾和一个人的难受。
他甚至做过一个大胆的测试,去测试滕晏之的性别取向。
滕晏之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女生的心意,会不会是因为滕晏之根本不喜欢女生?
他约着滕晏之和几个男同学去泡温泉,一起聊女生,一起按摩,还给滕晏之介绍男性朋友。
可测试的最后,发现滕晏之也把男生拒之于千里之。
他都要怀疑滕晏之是主动型绝缘体了……
但他心中还是抱有希望的,因为整个学校,甚至于在滕晏之的整个生活之中,跟滕晏之关系最好的是他,最了解滕晏之的也是他。
滕晏之会把家里的密码告诉他,愿意让他在滕晏之的家里自由穿梭,想拿什么,想玩什么滕晏之都不会阻止。
滕晏之会不介意他穿滕晏之的球衣,但每次穿过之后,会要求他把球衣洗干净才能还回去。
滕晏之还会记住他对花生过敏,每次看到有花生的食物,就会拿过去自己吃掉。
这些细节,都让他越陷越深。
有一条,他们打完球坐在篮球场旁边的椅子上,聊着天,他突然很想知道一件事,便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怕滕晏之回误会自己,他又补充道:“看你每次都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那些过来跟你表白的人,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吧?”
后来想想,又觉得多余,滕晏之又哪有可能会误会。
他静静的看着滕晏之,等待着滕晏之的回答,滕晏之思考了一会,坚定的说了一声:“有!”
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狂跳,他甚至都快要问出口:“那你喜欢的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可是理智把他到了喉咙的一句话,活生生又咽了回去,换成:“那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是我们学校的吗?”
“她还没来。”他看不出滕晏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远方的表情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个答案就好像别人的一句调侃一样。
比如有人问:“你男朋友呢?”
就会有人答:“还在读幼儿园呢。”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在开玩笑,但这个玩笑在滕晏之那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开玩笑。
他追问道:“还没来是什么意思?还没找到?还是她去哪了?”
滕晏之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然一笑,说:“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就真的老老实实的等啊等,等了好久都不见滕晏之身边出现过任何一个亲近一点的人,连在滕晏之的口中都听不到一个别的人的名字。
时间久了,他真的以为滕晏之在跟他开玩笑。
可是有一次,滕晏之刚打完篮球叫去打水,他说他也去,叫滕晏之等他回去拿水杯的时候,滕晏之却没有等他,先去打水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着的,或许连滕晏之自己都察觉不到,滕晏之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他平时想到滕晏之时会笑的样子。
是他认识滕晏之那么久,滕晏之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表情。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他心在狂跳,紧张到不行,他希望滕晏之能告诉他没有什么事,或者说捡到钱、看的比赛赢了、买彩票中奖之类的喜事。
可是滕晏之却嘴角依然挂着上扬的弧度说:“她出现了。”
他惊愕的重复第一个字:“她?”
“刚刚看见她了,邻雨。”
他竟然从滕晏之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一个听起来记得很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