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拿着给薄砚城的换洗衣物回到了医院。
还没有来得及推门进去,肖何就推着薄砚城走了出来,两人撞了个正着。
肖何颔首,恭敬道:“少奶奶好。”
“肖助理好。”
薄砚城看着乔绾手里的袋子,眉梢一挑,“给我拿的衣服?”
“嗯”,乔绾看了他一圈,试探道:“你这是要出去散心?”
“不是...”薄砚城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瞒着她。
“我父亲让我上去一趟。”
乔绾诧异道:“你父亲也在这个医院?”
她只是前段时间听说了薄鸿良重病住院的消息,没有想到他也在这个医院。
薄砚城出声解释道:“这是薄家的私人医院,也是江城最顶尖的医院。”
乔绾点了点头,声音清冷,“那你去吧。”
薄砚城看着她的表情,下意识地反问,“你呢?”
“我把衣服给你放进去,然后去散散心。”
说着,乔绾就朝着病房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薄砚城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乔绾垂眸,不解地看向他。
薄砚城漆黑的童仁就这么直刷刷地看着她,语气不容拒绝,“绾绾,你陪我一起去。”
乔绾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澹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父亲应该很不待见我,他现在重病,我要是去了他跟前不是给他添堵?”
薄砚城对她承诺道:“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乔绾垂眸看着他。
片刻,她点头答应了,“好啊。”
说实话,她倒是真的好奇薄家家主薄鸿良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外界没有一条关于他好的评价。
乔绾跟在薄砚城的身边,不经意地反问道:“他找你过去是不是和薄远麒的事有关?”
薄砚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惊于她的聪慧。
他眼眸一眯,似是而非地回答说:“或许。”
乔绾看着缓慢上行的电梯,问他,“如果他让你放了薄远麒,你会答应吗?”
“不会。”对于这个问题,薄砚城回答的毫不犹豫。
乔绾一怔,嘴角扯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想想再回答。”
“叮——”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三人一起走进了电梯。
肖何按下了楼层按钮,电梯门的缝隙慢慢闭合。
薄砚城看着门上的影子,沉声道:“他现在的手里已经没有大权了,说的好听一点是薄家家主,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已经没有办法指使我了。”
话落,他看着乔绾温良恬静的侧脸,补充说:“其实就算不是为了你,薄远麒也留不得。”
豪门世家在争钱抢利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心慈手软。
像薄远麒这样的人,如果不除去他,等自己坐上了家主之位后,将永无宁日。
他就像是那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会时不时地出来咬你一口,给你不断的制造麻烦。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必须要斩草除根。
乔绾听了薄砚城的话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出声。
薄鸿良这辈子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手上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才会这么地怕死。
他住的楼层被保护的密不透风,除了走廊上两米一个保镖外,连电梯门口都有保镖守着。
听到声音,他们的目光看向电梯里面。
保镖见是薄砚城,只是移开身体,让他通过,并没有对他问好。
乔绾心下诧异。
薄鸿良现在气数已尽,薄家现在所有的事务都是由薄砚城负责。
他虽然没有正是地坐上薄家家主之位,但别人对他的态度也不没有像是刚才那两个保镖一样冷澹。
薄砚城现在是坐在轮椅上,说话不方便。
乔绾就放慢了步伐,和肖何并肩。
她压低声音问道:“肖助理,这些保镖都是怎么回事?”
肖何下意识地看向薄砚城。
男人像是后背长了眼一样,直接道:“无妨,她想知道你就告诉她。”
“是。”
得到了薄砚城的准许,肖何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乔绾。
原来这些保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说不属于薄家的,这些保镖只听命于薄鸿良一个人。
薄鸿良格外地信任他们,甚至对他们的信任都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表面上是保镖,实际上确实一支薄鸿良的私人势力。
听完这番话,乔绾嘲讽道:“这坏事做的多了,连死之前都得提心吊胆。”
肖何忍不住笑了。
薄鸿良的病房在走廊的尽头,门口的保镖见薄砚城来了,抬手敲了敲门。
“家主,三少来了。”
门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里面打开,看样子有点像是薄鸿良的助理。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不卑不亢,“三少,家主在里面等着您了。”
薄砚城点了点头,“赵叔辛苦。”
赵安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应该的。”
他看向站在薄砚城身后的乔绾,笑眯眯地说:“想必这位就是三少奶奶了吧。”
乔绾不知道赵安的来路,怕自己多说多错。
她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算是问好。
赵安看了一眼病房里面,怕薄鸿良等会等的不耐烦,“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谈。”
“嗯。”
乔绾推着薄砚城进去,肖何守在了门外。
病房大亮,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了进来。
桌子上的精密仪器发出了“滴—滴—”地响声。
随着距离的变近,乔绾才看清楚了躺在病床上的薄鸿良。
他骨瘦如柴,面容蜡黄,眼窝深陷,看起来有些吓人。
听到声音,薄鸿良慢慢地看向薄砚城。
在看到乔绾的时候,他冷哼了一声。
“我没有说让你带她来。”
薄砚城嘴角一勾,一字一句地说:“我带她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告诉你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不管你答不答应。”
薄鸿良明显是被薄砚城的话气的不轻。
颤抖的手指着他道:“逆子,逆子!”
薄砚城已经习惯了薄鸿良这个样子。
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袖口,语气平缓,“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