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城的视线澹澹地望向远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嘲。
肖何见薄砚城出来了,正准备开口,视线触及到他手里的电话时,及时住了嘴。
他贴心地帮薄砚城打开了车门。
黑色的卡宴渐渐地驶出别墅。
薄鸿良见自己说了半天,薄砚城连吭都不吭一声,火气顿时就上来了,“说话!”
薄砚城嗤笑了一声,问道:“您想让我说什么?”
薄鸿良强势地命令道:“马上和那个女人离婚,孩子可以留下,她不行!”
薄砚城目光顿时一冷,他沉声道:“这套您向来做的得心应手,但是我做不到。”
“孽子,你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隔着电话,薄砚城都能听到他把拐杖杵的震天响。
薄砚城轻笑了一声,幽深晦暗的眼里满是化不开的冷意。
薄鸿良冷哼了一声,吩咐道:“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一趟,否则我就亲自去找人接你那个薄太太回来了。”
薄砚城笑的凉薄,这才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伐决断的薄家家主。
他缓声道:“好。”
正好有些事情是时候该一起算一算了。
挂了电话,薄砚城沉声道:“去老宅。”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而后应道:“是。”
肖何从副驾驶座扭头,看着薄砚城,试探道:“是家主那边有什么动静了吗?”
薄砚城手指在一起轻捻,回答的漫不经心,“不过就是知道了网上的新闻,找我回去算账。”
肖何一听,满脸担忧,“那三少...”
薄砚城侧目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今时今日,薄家已经不是当初的薄家了。”
看薄砚城胸有成竹的样子,肖何就没有再多问。
薄家老宅位于一处僻静的庄园。
薄鸿良喜欢民国风的建筑,所以把整个庄园布置都是按照**十世纪的民国风建造的。
按照规矩,车子是不能开进去的。
薄砚城让司机把车停在了门口,带着肖何走了进去。
“三少好。”
门口的保镖见薄砚城回来了,连忙低头问好。
老宅的保镖都是薄鸿良养的,只听命于他一人,别人谁的脸色都不看。
只是今日这些人有些不同。
薄砚城扫了他们一眼,视线一顿,随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肖何没有错过这一细节,等两人走远一点,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问道:“三少,刚刚...”
从大门口到主楼的两侧都栽满了高大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下来。
斑驳的光影落在了薄砚城的脸上,显得越发的矜贵澹漠。
他侧目看向周和,眼下划过一抹赞叹,“你也发现了?”
肖何眉心一拧,道:“四少的动作真是够快的,把老爷子的人都换了。”
薄砚城嘴角一勾,看着近在迟尺的主楼,说:“呵,让他们斗去。”
薄砚城进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客厅的人到的格外的齐。
兰慧,兰远麒,一些不长联系的叔叔伯伯都在。
薄砚城眉梢一挑,视线不经意地扫视过这些人,最终落在薄鸿良的身上。
不过半个月未见,他好像比之前瘦了许多,眼窝深陷,精神也不如之前那么好了。
薄砚城微微颔首,表面功夫向来做的到位,“爸。”
薄鸿良坐在中间的正位,双手搭在拐杖上,怒道:“你给我跪下!”
话落,客厅的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都看向薄砚城。
薄砚城身体还是直直地站在那里未动,嘴角扯了一抹冷笑,问道:“您回来就是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
兰慧装模作样地说:“砚城啊,你结婚了怎么不和你爸说一声呢,现在到好,你一声不吭地娶了一个绯闻缠身的女明星,你这是把薄家至于何地。”
薄砚城四两拨千斤地说:“我的婚姻自然是由我做主,您未免管的也太宽了,我前几天还见四弟带了一个嫩模开房,这是他告诉您了吗?”
旁边吃瓜的薄远麒见这把火忽然就烧在了自己的身上,里面咒骂着薄砚城。
兰慧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悻悻地住了嘴。
薄鸿良瞪了兰慧一眼,沉声道:“够了!我今天让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当着众人的面答应和那个女人离婚,公司因为你的决定产生了股票动荡,如果解决不好这个问题的话,薄氏集团执行CEO我就另找他人。”
此话一出,薄鸿良的远方表弟,薄氏的股东之一冯德就立马出声附和道:“是啊,砚城你就听大哥的吧。”
薄砚城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前几天刚刚签了一个国际的大单子,让今年公司的利润上涨了5%,那个时候可没有一个人说要罢免了他的总裁之位。
薄砚城对他们的话不屑一顾,目光看向薄鸿良,说:“我有事要找您谈。”
薄鸿良看着成熟稳定的薄砚城,知道他已经不是刚来薄家时,每天战战兢兢的男孩了,他的羽翼已经丰满了,没有谁可掩其光辉。
良久,他站起身,率先往书房走去。
薄砚城紧跟其后,留下客厅里的一群人面面相觑。
到了门口,薄砚城对身后的肖何说:“你在这等着。”
“是。”
薄鸿良就这么站在中央,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出神。
他背对着薄砚城,没人知道她此时此刻脑海里想的是什么。
薄砚城没有开口,就那么站着,看着他的背影意味不明。
书房里弥漫着微妙而紧张的气氛,父子俩无声的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金丝楠木制作的主椅上,手里捻着佛珠,声音苍老沉重,“有什么话,说吧。”
薄砚城解开西装外套的纽扣,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头上的白发,缓缓开口,“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我已经给您联系了美国的医生,您随时都可以出发。”
薄鸿良瞪大了眼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他砸了过去。
薄砚城闪了一下身,冷眼看着一个上好的青花瓷古董茶杯就这么摔碎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