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柔就在你的身边。”曹珂如是说道。

子寒皱紧了眉头，紧盯曹珂，眼神中除了怀疑，还有恐慌。

“跟我来吧。”曹珂大手一挥，示意子寒跟他走。

两人来到记忆整形所的秘密会议室，曹珂连上傅俊丞的通讯。

“博士，有些数据，我现在这里不方便调取，麻烦你一下。”曹珂说。

“没问题，等等……夏子寒，夏子寒你回来了！”傅俊丞见到子寒也在，又兴奋了起来。

“额……”子寒躲避着傅博士的眼神，“你要给我看什么数据？”他问曹珂。

“记不记得我和你提过，夏子柔第一次层跃是在17区重置的第XX次。”曹珂说。

“记得。”

“这组基因的个体总共层跃过16次，这是很少见的。”

“这组基因？”子寒对于曹珂使用这样的措辞表示很是疑惑。

“通常，同样的人，如果已经被我们植入意识指令，那之后在多次轮回中反复使用记忆整形所服务的可能性很小，次数应该小于5次才对。”曹珂并没有回答子寒的疑惑。

“所以子柔身上发生了什么？”子寒急于知道答案。

“傅博士，麻烦给夏子寒先生看一下，夏子柔的第一次层跃信息。”曹珂对傅俊丞说。

傅俊丞将信息通过全息投影投射到秘密会议室的桌面上方。

“……你不是说……要给我看夏子柔的信息吗？”子寒有些噎住。

信息页面上分明显示的是夏子彬的头像。

“还有之后的每一次记录。”曹珂继续对傅俊丞说。

一系列的信息页面出现在子寒面前，子寒伸出手拨动着，一共16次层跃，16次纪录，第一次是夏子彬，最后一次是夏子柔，中间都是两人相间，不多不少，正好一人8次。

“你为什么要把夏子彬的混进来！”子寒虽已有些意识到事情是怎样的，却仍决意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是同一个人啊。”傅俊丞很直白地说了出来，“你看他俩页面上的基因序列。”

子寒怔在原地，双眼虽然看着傅博士所说的基因序列，却眼神涣散。

这不科学……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基因完全相同？

这个信息量对于子寒来说有些太大了，他一方面不得不接受亲眼看到的数据，一方面又十分抗拒这个事实。今早醒来的他，甚至有些讨厌夏子彬，觉得他夺走了子柔的位置；数次轮回的他，一直以为妹妹就是自己的一切，为了妹妹才如此坚定地要打破17区的阴谋；然而现在，现在一切都变得纠缠不清……夏子寒不知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目的和念想是什么了……

“我知道这天早晚会来，从那天我为你查找夏子柔的信息时就知道了。”

“你居然不告诉我。”

“私以为这是一件会扰乱心智的事情。”曹珂叹道，“人总是活在侥幸的心理中，想着万一没有发生呢，不就不用担心了吗，然而现实常常并非如此。”

“呵……那现在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狗血的现实？”子寒强忍着却还是看得出他愈发狰狞的表情。

“我个人推断，在元世界中，你弟弟或妹妹，不论男女，总之只有一个人，他／她的内心同时存在着两种性别，而通过意识投射到17区时，只能呈现其中的一种，因此才会出现时而是夏子彬，时而是夏子柔的情况。”曹珂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博士，你认为呢？”

“这一推断在理论上是说得通的，世界上确实有这么一类人，内心住着两个性别的小人，每次17区重置的时候，大抵都是当时更具主导的那个性别通过意识来到了我们这个世界吧。”傅俊丞同意曹珂的看法。

“那现实之中，究竟是子柔还是子彬……”子寒坐下，双手撑着双耳。

“你还在拘泥于这一点吗？不管是谁，都是你的亲人，你最重视的人。”曹珂说。

“是啊……不能因为只记得子柔……毕竟我们的记忆也是设定瞎扯的不是吗。”子寒冷笑起来。

“没错，回忆过往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曹珂双手撑在会议桌上，看着子寒的眼睛，“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走。”

“赶上时间的车轮。”子寒也抬起了头，于曹珂目光对视。

“为了我们自己。”

“为了我们自己。”

“为了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