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梦境和现实，究竟哪个更为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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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夏子寒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没错，是妹妹的声音，妹妹醒过来了吗！

有人晃动着他的身体，他的眼前渐渐从模糊变为清醒。

“哥哥，起床啦！”

“啊……”夏子寒无力地揉着眼睛，片刻，突然清醒过来，猛地跳起坐在床上，“啊？！”

“哎呀吓我一跳，要么不起来，一起来就这么亢奋。”夏子柔用责怪的语气来怼她哥哥，可是甜美的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对哥哥的关心。

“子柔，你……”子寒捧住妹妹的脸颊，“……是梦啊。”

“哥哥你又做噩梦啦？”子柔关切地问道。

“嗯……没事，你在就好。”子寒冲着妹妹，温柔地一笑。

子柔听了，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快下床吃早饭吧，我都准备好了。”

今天是8月31日。

房间里的灯光很柔和，夏子寒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困在那个明晃晃的地方了。他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餐厅，地板会根据人体情况，实时调整每个区块的温度。

妹妹做了他最喜欢吃的欧姆蛋，已经在餐桌边坐下，刷着新闻，等待哥哥。

“子柔辛苦了。”说罢，子寒坐到了餐桌另一边。

子寒已经开动，可子柔却像忘记了面前的早餐一般，十分认真地盯着新闻看。

“子柔，吃饭。”

子寒温柔地叫了一声妹妹，可她仍旧没有动早餐。

空气安静了两三分钟，子柔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哥哥。

“哥哥，我可以去见见……妈妈……吗？”夏子柔小心翼翼地问道。

“咳……”夏子寒刚咬下一口吐司，差点呛到，“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这个。”子柔指了指面前餐盘的右侧。

夏家的餐桌是透明的，泛着微微的蓝光，桌面上显示着一些电子内容，子柔餐盘右侧的部分是她正在看的早间新闻。

“我点开给你看。”子柔说罢，用四指扫过餐桌，像是把新闻内容推出桌面一般，餐桌右边的空气中便凭空出现了一个屏幕。这玩意儿是第六纪元的高科技产物之一，叫做“空气屏幕”，能将任何内容投影在任何一片空气中，包括人的意识和思想。子柔又微微张开五指，屏幕随之放大，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新闻视频。

“记忆整形所，让您成为自己记忆的主人。”新闻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明星正在介绍一项新的科技设施。

“这什么鬼东西？”子寒满脸狐疑地看着屏幕。

白大褂明星继续说道——

“您可以在自己的记忆中尝试改变事件的发展？虽然不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影响，但拥有更美好的回忆总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不是吗？回到您心心念念的那个地方，见到你日思夜想的那个人，记忆整形所都能为您做到。”

“小柔，你不会是想……”子寒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妹妹。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见见妈妈……”子柔赶紧摆摆手。

“嗯？”

“当然，如果可以试着救回妈妈的话……”

“那也只是在你的记忆里啊！”

“我知道！可我……”

“即使只是记忆也想尝试吗？”子寒的语气软下来，起身走到子柔身边。

“嗯……就算做不到，至少也可以再见到妈妈。”

子柔说着，忍不住啜泣起来。子寒伸出右手，搭在子柔的后脑勺上，心疼地把她拉进怀里。

“13年了，想见就去见吧。”子寒说。

“真的吗？”子柔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听到哥哥同意了，终于落下眼泪来。

“嗯。”子寒温柔地回答道，“我陪你去。”

“谢谢哥哥！”还带着哭腔的子柔从椅子上蹦起，进屋换衣服去了。

空气屏幕里还在不断播报“记忆整形所”的新闻，子寒看了半天，吐出一句，“哎……也不知道靠不靠谱……”他的脑海中不断出现方才梦中的场景，“希望只是我精神紧张罢了。”

夏子寒和夏子柔生活在17区，这对兄妹从小相依为命，哥哥比妹妹大三岁。母亲在子柔五岁的时候被人杀害，子柔当时在现场目睹了一切，至今都是她人生中的一大阴影。

母亲遇害的原因或许与离家不归的父亲有关，所以子寒非常痛恨债台高筑的父亲，恨他让母亲如此痛苦地离世，恨他无情地抛下兄妹二人，还留了一屁股债，便再也不见踪影，反倒是子柔，总是愿意相信父亲或许有难言之隐，只是她对母亲的死一直自责不已，觉得是自己的错。

于是，这13年来，兄妹俩便靠着子寒的打拼，在17区慢慢长大，时至今日倒也吃穿不愁。

17区是世界上高科技汇聚的地区，似乎一有什么新技术，便会率先在17区发布施行，这也是子寒担心的原因，人们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科技的宠儿，还是试验品。

子寒看这做得像广告一样的新闻，叹了口气。

“还找个明星花瓶装成科学家的样子来代言，真是可笑。”子寒自言自语道。

“哥哥，我准备好了！”子柔走出卧室，一脸期待地看着哥哥。

子柔穿了一套普通但很清新的白色连衣裙，脖子上围着一根红围巾。

“这么热的天，你……”子寒本想说，大热天戴什么围巾，可话未说出口便想了起来，“你戴这根围巾很好看，是妈妈买给你的吧。”说罢，替子柔摆正了围巾的流苏。

“嗯，妈妈给我买的衣服都已经不能穿了……只有这条围巾。”子柔的眼神中充满了回忆，随即对着哥哥阳光地一笑，“戴着围巾去见妈妈，很棒吧。”

“很棒，也很美。”子寒说。

两人走到一扇门前，穿上鞋子，子寒将双手大拇指放在门前的两个感应器上，门便打开了，一辆环状的驾驶舱缓缓升到两人面前，17区也称之为驾驶环。子寒和子柔坐了进去，驾驶环开始下降，门也随之关闭。

房间监测到屋内没有人类及其他生命体，便自动关闭了所有基础能源，空气屏幕在播报完最后一句“请放心，我们不会保存您的记忆，无需担心隐私泄露。”之后，也自行消失在了空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