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愣住,那线非常细,大概也就是几根头发丝那般,若不是我的视力远超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是什么!
这细线加上周围的绒毛,竟然……竟然就像是虫子一样!
眼睛中怎么会有虫子呢?
我绝对不可能看错,那到底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苗疆的腾陆来,他那爬满了全身犹如蚰蜒一样的虫子还让我记忆犹新!
这个会不会是……应该不会吧……我心中揣测。
那细线一闪而逝,然后就再无踪影,胡老狼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向远处踉踉跄跄的跑去,他浑身散发着恶臭,周围的人纷纷避让,他这副丧家犬一样的造型,也被同学拍下,传到了校园网论坛上,还被管理员连续置顶了将近一个礼拜,后来还是学校出面才将帖子撤了下来。
这下胡老狼的名声可算是坏透了,他临走时看着我那怨毒的目光让我知道,他现在恨不得活撕了我,不过让我担忧的是,他不仅仅是看我,好像连王艺曈他们也扫了进去。
如果他真有什么歹意,我倒是不怕,可王艺曈她们怎么办。
胡老狼跑了之后,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我将王乐他们叫到一起,从身上掏出了几张生一符,每人发了一张。
他们虽然口中不屑,但还是将符都收了起来,王艺曈还好一点,王乐与徐天飞跟我和张禅住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会察觉到一些什么吧。
我现在画出来的生一符跟以前可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单论威力,大概在以前的两倍左右,更不要说敏感性与适用范围还扩大了很多。
以前生一符对那种活物比如说蛊一类的东西,是完全没效果的,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花叶彤还是没有将视线放到我的身上,这让几个人的气氛都有些尴尬,我低垂下头,拒绝了他们一起吃饭的邀请,默默的转身离开。
其实我今天本来就不用来学校,这种课上不上都无所谓。
我现在对这学校的课程越来越不看重,我知道可能是道术越发精深的原因,吸引我来学校的唯一理由,可能就是花叶彤了。
当初选择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但我现在真没什么学这个的兴趣,若是历史考古方向的我可能还有点心情却学,最起码那个对我的花影阁还有点作用。
花影阁这两个月的生意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不是太好当然也不坏,当然这个好是跟那种日进斗金的比,这两个月刨去租金大概赚了小十万,但是孙有道那吃穿用度都是最顶尖儿的,剩到我手里也就五万不到,但是我肯定是不用为了钱发愁了。
即便养孙有道这个大掌柜需要资金不少,但我心里知道,他是看了张禅的面子才跟这儿帮我,要不然凭他的本事,肯定不会屈居于我这间小铺子。
我有时候也会过去跟他说上几句,拐弯抹角的问过他,他只是笑笑不说话,问的多了才会说,他比较喜欢这种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
看来这哥们还真是个深度宅男,怪不得跟张禅关系好,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想起张禅来,我的心又有些揪紧。
站在学校大门口,我才发现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黑猫酒吧现在去还太早,又得被老板娘抓了壮丁。
想找个人聊聊天吧,我却不知道该找谁。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花影阁溜达溜达,好歹也是我自己的铺子,怎么着得经常的去露个脸。
打了个车直奔花影阁,当我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我一愣,孙有道跑哪里去了?
赶紧小跑进了门,还没等走了两步,我就听见里面的屋子飘来一阵菜香。
那是一种淡淡的香味,是多种食材原汁原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抽了抽鼻子,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声。
才想起来,中午还没吃饭呢,真是干得好不如干得巧,正好让我赶上了。
“孙叔,我来了!”我颠颠的跑进了里屋。
一进去,我就看见了孙有道那张酷似吴秀波的脸正在无奈的看着我,他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青铜制的酒盏,正在向口中倒酒。
那张紫檀木的桌子上摆着一溜水儿的盘子,我扫了一眼,心中不由一震。
这菜竟然全是白灼出来的!
白灼属于粤菜中的技巧,旨在突出清淡的手法,就是以滚烫的水做汤,将生的食物直接烫熟。
这样做出来的菜可以保持食物最根本的原汁原味,而且不会破坏食物本身,可以保留最初的口感。
桌子上摆着七八盘菜,章鱼、鸭肠、生菜、菜心、沙虫……等等全是白灼出来,这让我有些惊讶,孙有道这口味够奇怪的。
刚要说话,我却忽然注意到屋里面还有一个人!
这人看起来四五十岁,面容清癯,带着些文人的气质,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温润谦和,跟孙有道身上那淡然不同,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做了一辈子学问的文人。
“我就猜你会来,你这小子的鼻子比狗还灵,哪次我这儿一有好东西,你就凑上来了。”孙有道淡淡的说。
本来他对我不是这个态度,不过这段时间我基本上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找他闲聊,而他又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所以他就变成了这样。
当然,要蹭饭就得做好心理准备,我的脸皮早就在酒吧磨练的百折不挠了。
“嘿嘿。”我向那个陌生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完全无视了孙有道,直接对他笑着说:“你不给我介绍介绍?”
孙有道将酒杯放下,略显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这位是老汪。”
又指了指我:“这个是小柳。”
我一愣,这就完了?还真是他的风格。
“你好,我叫柳愉。”既然是孙有道的朋友,我也不客气,直接打了个招呼我就跑到后厨,拿出一套孙有道珍藏的漆器餐具来,坐到左边就给自己倒了杯酒。
叫老汪的中年人笑着看了看我,不以为意,直接夹了一筷子菜心,配着旁边的调料送入了口中。
我赶忙也跟着夹了一筷子,但是我夹的是章鱼,轻轻点了下调料,刚入口中,我的眼睛就突了出来!
这味道也太鲜了!
那瞬间爆开的爽滑滋味,配上恰到好处的嫩,让我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可以啊,老孙!”我赞叹道:“你这手艺不当厨师白瞎了。”
孙有道好吃会吃,这店面后面有个小厨房,他平时也会在里面整治一些吃食。
“去!”他斜乜了我一眼:“没吃之前叫孙叔,这吃上了就成了老孙了,不过你这次可走了眼,这可不是我的手艺。”
“哎,汪叔,难道是你做的?”我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老汪。
老汪点了点头,用醇厚的男中音说:“我是南方人,口味清淡,所以全是白灼的,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赶忙说道:“您这手艺实在是棒,我差点把舌头吞掉。”
孙有道在一旁嘿嘿的笑了两声,将酒杯拿起来一口入喉,在一旁说道:“老汪,这小子好像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呐。”
我一愣,这个老汪,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