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小翠不要多想,把病治好就能回家了知道吗?”施筝安慰她道。
小翠看着施筝,听话地点点头。
“那姐姐,我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呀?”小翠天真地问。
施筝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姐姐替你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
“不客气,小翠要多吃一点,来把这个鸽子汤喝了。”施筝拿出从食堂买来的鸽子汤,让小翠喝下。
小翠也很听话,接过装着鸽子汤的碗就老老实实地吃起来。
施筝去找了小翠的医生,医生告诉她,孙南河确实有好几天没来了,她们还以为是工作太忙了的缘故。
毕竟小翠的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尽管有社会的帮助,但是上次的帮助并没有很多,也只是凑了五万块钱而已。
现在小翠的病情其实并没有脱离危险,后续的治疗谁也不敢下定论。
之前的二十万也只是事先预估的一个数目,实际上可能需要的远远多于这个数。
施筝了然地点点头,说:“那医生,我这次来主要就是帮小翠把剩下的钱给付了的,要不您帮忙算一下她现在还要预付多少,我一并都给付了。”
医生看施筝是来真的,便严肃道:“这眼下确实不太好说,而且上次社会各界人士捐的钱都还在医院的账户里面,小翠治疗到今天也还没有花完,我的建议呢就是按时缴费,这样更有保障。”
“不,医生我可能后期自己还有事,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医院,可能你们要缴费的时候就找不到我了,所以现在能交就把钱交了吧。”
医生看着施筝:“我能问一下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吗?”
“我们,是邻居,但是我跟她是关系很好的那种姐妹。”施筝说道。
“是这样,那你可以把钱都放进小翠的保险箱里,上次大家捐款的实惠,医院就给小翠设立了一个专门的保险箱,用于放置小翠的治疗费用,要不我带你去?”
施筝在医生的带领下把整整一箱子的钱全都放进了保险箱里面。
“这个钱为什么不存银行?”施筝问,这个年代应该是有银行的吧。
医生说:“主要是不方便,孙南河上次来过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我们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用谁的名义去存钱。”
“是这样。”
施筝做完这一切,从医院出来,迎面碰见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季无恙。
他看上去面色有些不对劲。
施筝连忙询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季无恙犹豫着点了点头:“他们那个工地老板跑了,听说当初在哪里的工人一个否没有领到工资。”
施筝听得皱起了眉头,这可怎么办?
孙南河就等着那笔钱救小翠的命呢,拿不到钱该不会想不开吧?千万别呀!
于是施筝连忙和季无恙往孙南河所在的工地上赶去,尽管季无恙已经跟她说了,现在工地上是一片废墟,一个人影都没有。
很明显是半途而废了。
“听说是因为一个工人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来,一根钢筋从大腿后面刺入了腹部,老板无力承担高额的治疗费用,所以连夜卷钱跑路了。”
“天呐这也太惨了吧。”
“工地上就是事故多,没办法,谁也不想,但是这个老板做的很有问题,连累了手下一帮工人一份钱都拿不到。”季无恙惋惜地说。
施筝沉默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事那人不会是孙南河吧?”她突然转过头看向季无恙,他连忙否认:“不是,是周大鹏,听说在镇北医院。”
施筝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她还是庆幸不是孙南河受伤,否则不仅对于他们的家庭来说是雪上加霜,而且还会影响小翠的病情。
只是眼下一个最直观的问题就是,孙南河不知道跑哪去了。
如果是从上次找通讯员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的话,那估计是可以报警处理了。
一般情况下,成年人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失踪者的直系亲属就可以持本人身份证件和失踪者的关系证明文件到当地派出所报桉了。
眼下都一个多星期了,施筝和季无恙面面相觑:“要报桉吗?”
“报吧。”季无恙说。
“可是我们不是他的直系亲属,小翠也是他捡到的。”
施筝和季无恙正一筹莫展,突然看见路边有人抢劫。
一个中年男子拽着街上一个年轻女子的包,俩人谁都不愿意松手。
女子口中大喊:“抢劫啦!救命啊!”
季无恙见状,手里飞快地弹出去一颗金属小球,直击男子小腿。
男子吃痛单膝跪地。
这是从路边突然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一把抱住抢劫者上半身不撒手,对女子喊着:“快跑。”
女子奋力一拽,包包终于完整地回到了自己手里。
她对着帮助他的男人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赶紧跑入了人群里。
施筝几个快步上前一看,这不是孙南河吗,正愁找不到他呢,结果自己出来了。
“孙叔,是你呀,我们正愁找不到你呢。”施筝激动地说。
不过在她看清孙南河的样貌后,着实吓一跳。
孙南河变得比以前沧桑了许多,稍长的头发很是凌乱,眼窝凹陷,嘴唇干涸,好像很久没有吃好睡好了一样。
施筝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此时也没有多问什么,而是和季无恙一起把抢劫的人送到了警察局,然后陪着孙叔去吃了碗面。
孙叔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他狼吞虎咽着,时不时看看施筝和季无恙,又收敛了一些。
“没事的孙叔,您敞开了肚子吃就行了。”施筝对他说。
孙南河点点头,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为了不让他尴尬,施筝和季无恙也一人点了一碗面陪着他吃。
吃着吃着,孙南河落下泪来。
眼泪无声地落在汤里,施筝看见了,但是一动也不敢动。
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和季无恙一样埋头吃面。
好在孙南河很快就吃完了。
他放下碗,开始和施筝讲述他的嗯遭遇。
其他的都和季无恙收集到的信息一样,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受伤的那个人是为了救孙南河才受伤的。
施筝听着他的悔过之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季无恙一直在安慰他,好在孙叔向来很坚强,他擦擦眼泪,看着他们的眼里又充满了希望。
“对!我不能就这样颓废下去,我要找他们去要钱!”
孙南河义愤填膺地说着,干劲十足。
可是施筝知道,这钱多半是要不回来了。
“孙叔,我已经帮你们把医药费给付了,你不用去和他要钱了,还是好好歇歇,然后照顾小翠吧。”施筝对他说。
“那不行,小翠的病你们已经帮了我跟多了,这钱不能要你们的,你们两家的父母也都不容易,这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孙南河挥挥手,表示拒绝。
施筝看了一眼季无恙,季无恙瞬间会意:“孙叔,这钱是我们俩挣得,你不用担心我们父母,而且也是我们自愿的,眼下就是希望您能和小翠好好的,所以您还是去看看小翠吧,她都等您好久了。”
孙南河听到小翠,眼眶一红又要落下泪来,他及时打住,尽量撑着,然后开口道:“要不回钱我没有脸见小翠。”
“孙叔您何必这么想呢,小翠已经很感激您了,她对您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您不用如此为难自己。”施筝对孙南河说,可是孙南河听不进去。
他执意要去把这笔钱给要回来,而且还执意让施筝把钱拿回去。
“孙叔——”施筝还想再说些什么,季无恙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她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