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支二线军队必然会被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搭乱阵脚,尤其是指挥官被第一个击杀以后,但这是一支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骑兵队——即使最擅长的是侦查与追杀,却也拥有与兽人拼死一战的勇气。
没有指挥官下达突围或是逃跑的命令,他们遵循自我的意志选择下马向战友靠拢——凭借战马的优势他们完全可以趁着兽人攻势不统一的时候冲出包围圈,然后凭借机动优势袭扰与拖延这群兽人离开的速度,但还是选择下马作战。
理由只有一个,他们被国王赋予了保护三位法师前往赤脊山的命令。
刚开始,兽人是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并打破了阵线缺口,但这批兽人是收拢起来的溃兵,大多都处在饥饿状态。察觉到这一点的士兵们迅速下马,然后靠拢在一起三五个人组成一个防御阵型,抵御住兽人远比从前孱弱的冲击,同时往苏伊所在的地方靠拢。
一百五十人的骑兵队只损失了三十多名士兵,就组建出了一个相当完善的防御阵型,就像是刺猬一般用无数倒刺指着兽人——想要杀了我们,你们先死上十几个再说。
每一个士兵都采取了最佳的策略,没有指挥官就想做到这个地步首先要军队里的士兵都是经历很多次战役而不死的老兵,其次是将任务放在生命之上。
“我们碰到正规士兵了。”
团团包围住人类军队以后,不少兽人发起冲击但很少有能冲垮防线的现象出现,大部分兽人冲上去都尝到了苦头,不是被用短剑捅了几个窟窿就是直接死在了圆形方阵外头。
“怎么办,兄长?”瓦罗克问道,“现在撤退,他们能立刻骑着马来袭扰我们。”
“只能分出一些人去把马宰了,然后迅速南撤。”布洛克斯加判断眼前的局势对己方十分不利,“我们缺少足够的食物喂饱我们的战士,遇到这种人数较多的正规士兵,一旦伏击没有造成巨大的恐慌,不利的必然是我们......明明击杀了指挥官,他们为什么没有陷入丝毫的混乱?”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萨鲁法尔兄弟。
士兵的阵型中央飞腾出一道带着恐怖气息的烈焰,以横扫一切的姿态冲向包围他们的兽人。早已经领会到人类施法者强大之处的兽人们扭头便跑,这不是开玩笑,他们本就饿了很长时间,体力不支的时候还遇到被士兵团团护住的人类施法者,若不逃跑寻求一线生机,死亡来的比什么都快。
只可惜这道烈焰没有轻易饶恕他们,不凭借其他方式增加逃跑速度是无法抵得上法术的冲击速度,运气很差的兽人被直接命中后痛苦的在身体上乱抓,然后惨叫着倒下,火系法术的杀伤力并不会让一名兽人当场死亡,只会让其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运气好的兽人只是沾上了一些小火苗,他们疯狂的拍打着着火的地方,剧烈的疼痛让他们失去了对战场的判断,只想着扑灭那该死的火焰。
此时此刻,捕捉到机会的人类士兵迅速的展开阵型,以三五人为一个小队扑向兽人。他们经历了许多次战役,家园毁灭、家人遭遇屠戮的仇恨早就让他们成为了一名复仇机器,每一次挥舞手里的武器都是奔着兽人的弱点而去。
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只因为施法者的一道法术,打响一场伏击战的兽人反而先一步陷入混乱,然后不顾及任何一名这些天并肩作战的同胞,迅速往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逃窜。
局势转换的速度快的惊人,布洛克斯加才带着一批人宰杀了几十头马匹,包围圈就被冲散,他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身边的战士与冲过来的人类士兵纠缠在一起。
瓦罗克在混乱的战斗中斩杀了好几名人类士兵,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更多的士兵组成方阵来对付他——原本他只想找到雷德,带着他离开这里。
瓦罗克·萨鲁法尔是一名强大的战士,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人类精锐士兵不仅没有落下风,还能分出心来从混乱的战场里寻找从侧后方偷袭的雷德。
“你在哪!雷德·黑手,我是瓦罗克·萨鲁法尔,朝着我靠近!”
高举着战斧挡住人类士兵的突刺,却没有给与一次反击——因为光是抵挡就已经拼尽全力,他太饿了。
瓦罗克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但进攻的士兵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四面八方都是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根本不知道雷德在什么地方。
呼喊声、哀嚎声、咒骂声,武器与盔甲的碰撞声,法术冲击在肉体上的沉闷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发现瓦罗克心不在焉的时候,人类士兵呼喊了一嗓子,刚解决完眼前敌人的一支三人队伍加入了对瓦罗克的攻击,形成了一个十人包围圈,务必要将这个很能打的兽人斩杀在这里——不需要任何理由,强大的兽人放走了必然会给前线造成很大的麻烦,趁现在他看上去因为饥饿而行动迟缓,要了他的命!
瓦罗克迫使自己不再分心,专心对付这群人类士兵。如果体力完善,眼前的敌人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而现在却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正当他一个翻滚躲过数把向他刺来的短剑,并一斧头将侧面包围的三个人类士兵的双腿斩断,找到一个空隙立刻冲出包围圈的时候,迎面撞到了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正是雷德·黑手的脑袋,死前极为扭曲的表情,像是经历了难以置信的折磨。
凶手正伫立在不远处,一名身穿天空蓝法师长袍的年轻人。
苏伊甩掉短剑上的血迹,盯着眼前这位凶猛无比的兽人战士,轻声道:“瓦罗克·萨鲁法尔,这里将是你的坟墓。”
此时此刻,瓦罗克的双眼不再拥有丝毫澄澈,一抹猩红色以极快的速度放大,来自体内魔血的躁动让他失去了理智,极为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