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种状况,都要保持奎尔多雷的优雅与淡然——这是凯尔萨斯的父亲,奎尔萨拉斯的国王,从小就要求他做到的一件事。
而现在,他却无法掩盖住内心的震撼,握着纸张的手都有些颤抖。
如果说第一页是表露出少年的信念,那么第二页则是详细记载了传送门法术的可行性,以及描绘了在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极限。
——从奎尔萨拉斯至达拉然,仅需要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路程有多远,每年收获季都会离开达拉然回到故乡的凯尔萨斯很清楚,单单骑着快马也需要花费最少一整天的时间,若是慢悠悠的马车可能会在第五天的落日停留在银月森林附近。
看完第二页,凯尔萨斯已经觉得不需要继续看下去,因为安东尼达斯的弟子,不可能只拿一份理论上可行的论文出来。
“苏伊。我只能说——你不愧是安东尼达斯的学生。”
将手中的论文递交给原主人,凯尔萨斯长长叹了口气:“你从中获益了什么?在我......不,任何一个看到这份论文的法师都会认为——你可真疯狂!”
“为什么?”苏伊好奇地问道。
“因为,你带给了达拉然巨大的利益,而你却没有从中获取......准确说,你未曾从这种研究里获取一丝一毫的力量,这对任何一个法师而言,称得上因小而失大。”
“在我看来,这是很愚蠢的行为。”
他这么说,却满脸敬佩。
苏伊不语,在内心感叹——这里是艾泽拉斯。
个体的力量强大还不足以让忧虑消失,况且人类能抵达的极限是半神,仅仅是与经历过上古之战,力量被削弱许多的守护巨龙持平。
艾泽拉斯里最需要的是有人能团结一切力量。
当然,个人力量也是需要的,苏伊并没有落下作为一名法师该学习并融会贯通的攻击性法术,只不过擅长的科目是传送法术而已。
“你这么做,是为了继承安东尼达斯吗?”
凯尔萨斯不难想象,这篇论文出现在肯瑞托议会上,那些对安东尼达斯将苏伊视作学生、继承人行为抱有质疑的人会露出何等惊讶的神色,并且这篇论文会团结整个达拉然,让苏伊与安东尼达斯彻底成为达拉然的主宰。
——他们用自己的时间、精力、金钱,得到了整个达拉然居民的支持。
苏伊摇着头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报答安东尼达斯这三年的养育兼教育之恩,这只能算是一小块。苏伊清楚的认识到——必须成为领袖,才能在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里活下去。普通法师与士兵一样,只配成为炮灰,死的毫无意义。
“......”
凯尔萨斯不太明白,却不准备追问下去。
刚好第二班次的升降梯停留在了第五层,他示意苏伊先进去,给与了至高无上的尊重。
“您可还满意?”
苏伊谦让道:“就让我与您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埋没于其他声音中吧?”
凯尔萨斯不再谦让,大步走进升降梯,笑道:“如你所愿。”
“那以后的课,我还是要翘......”
这个瞬间,苏伊感觉到了凯尔萨斯似是要“杀人”的目光,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只要你能给我......呃,让我信服的理由。”
他斟酌了语气,修改了说法。
苏伊笑了笑,作为回应。
中层的教室在公开课期间会全部打通。
原本教室与教室之间仅仅用移动风屏风作为隔断,所以不管是打通而是分隔都很方便。
凯尔萨斯抵达法师学院的阶层便走向了执教者通道,苏伊自然是直接进入法师学院的大门。
刚进去没多久,一个红头发的青年就出现在了身边,相当熟练的勾住了他的肩膀,顺带挖苦道:“亲爱的苏伊。用你的话来说,这是不是彻底没救了?我觉得你应该给我颁发一枚奖章——纪念我即将失去的挚友,因为他十分鲁莽地了给阿鲁高一巴掌。”
苏伊轻轻挣脱,注视着这位全然没有礼貌可言的见习法师。
“不好意思,罗宁。大概会让你失望,我还是得待在达拉然,继续奉行属于我自己的理念。”
没错,这位身着一袭午夜蓝色精致长袍的法师,正是魔兽历史里赫赫有名的一位大法师。
只不过,现在的罗宁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有着热血与冲动,不喜欢太多的规矩强加在身上。
和苏伊一样,有着相当“臭”的名头。
罗宁相当英俊,不输给苏伊分毫。一副强壮齐整的下巴与棱角分明的五官给他增添了特别的魅力,明明有着一对熠熠生辉的翠绿色眼眸,却偏偏总是挑着眉锋让他仿佛永远带着一丝质疑与嘲弄的神情。
说简单点,他看上去很欠揍。
按照原著,身材高瘦的罗宁会在黑暗之门开启后的几年里被肯瑞托安排一次任务,这是他第一次离开达拉然,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但代价却是跟他一起的小队成员全灭。
魔法的滥用让罗宁被那时的肯瑞托议会视作“罪大恶极”,继而派遣了第二个任务——单独去往格瑞姆巴托,监视龙喉氏族的动作,查清具体情况。
然后克拉苏斯转头就把任务目标给罗宁改了——拯救红龙女王。
只能说,不愧是红龙女王的情夫。
......
罗宁犯下的错误足以让六人议会如此“对待”他——如果我们走运,也许死亡之翼会吞掉罗宁,在被罗宁噎死,这样我们就能一劳永逸的摆脱两个麻烦。
谁能想到这第二个任务成为了罗宁的转折点。那也是他化身龙傲天的开始。
不仅救出了红龙女王,还重伤了死亡之翼,顺带获得了温蕾萨炙热的情感。
这种人生赢家,死一千次都不过分。
苏伊心态一直很好,不讨厌罗宁。
“那么,轮到你了,罗宁。我等很久了。”苏伊眨着眼笑道,“我等着哪一天,你的鼻子被某个学徒打断的时候,来找我哇哇大哭。”
毫无自觉的罗宁面色古怪道:“我很招人讨厌吗?”
苏伊笑而不语。
宛如真空的地带出现在了法师学院。
走廊上本伫立着不少气喘吁吁的学徒,但见到苏伊与罗宁立刻走开,就好像见到了行走的诅咒一样避之不及。
罗宁这小子还不信,误以为是苏伊的问题,大咧咧的往前跑了几步。
然后他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追赶老鼠的猫,那些学徒跑的比兔子还快。